天似乎已经大亮,不过阳光被重重华帐遮挡着,很难照射进来。
屋里光线很暗,偶尔飘来一缕熏香,像未名的植株,蔓延着爬至鼻尖。
被那香气一激,何欢打了个喷嚏,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
身上盖着一层柔软的蚕丝被,被面以金丝绸缎绣成,这般奢华,令人感到不安。
脑海里昏昏沉沉搅成一片,一会儿觉得暴雨倾盆无处可躲,一会儿又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湖,口鼻里都是冰凉的湖水,明明已经窒息,却怎么都死不了。
为什么……死不了……
恍惚之中,忽觉一阵凉风吹来,有人推门而入,卷起华帐重帘。
帘幔被全部卷起后,探进来一张美艳的脸,涂着浓浓的脂粉,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
陆贞迷迷糊糊地吸了吸鼻子。
劣质俗厌的脂粉,淡却怎么也洗不去的酒气,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令人想到世上最龌龊肮脏之事的阴靡之气……
是了,这便是在长安楼中,常常在姑娘们身上闻到的味道。
陆贞猛地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张白底红皮仿若鬼魅的脸。
来人噙着笑,伸手摸了摸陆贞的额,声音果是青楼里听惯了的娇滴滴的软糯:“哎哟,可算是不烧了,小丫头,你可知你昏迷了几日?”
陆贞瑟缩了一下,抬眼打量了她半晌,见她似乎没有恶意,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五天五夜呢!”那女子夸张地半掩着嘴,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扭捏的作态,“啧啧,一身的伤病,医好你可不容易。”
“是你救了我?”虽然心底里对那女子有着说不出的厌恶,陆贞还是渐渐放松了警惕,认真地道谢:“谢谢姐姐收留我。”
“哎呀这小嘴儿可真甜!”女子扭着腰,咯咯咯地笑起来,“都是半老徐娘了,还叫什么姐姐呀?叫我蕊姑就成!”
陆贞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在心里思忖,这蕊姑定是青楼中晴姑姑一类的角色,也不知她收留自己意欲何为,进这火坑容易,又该如何出去?
蕊姑站在床边,一张朱唇开了又合,仍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啧啧,小小年纪也真可怜,你是不知道,我这大早上的一推开门,就见你衣衫褴褛地躺在门口,那个可怜样儿啊……”
说着说着,见陆贞面色苍白,似乎被嚷嚷得很不舒服,这才住了口,还殷勤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行啦,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啊有人送药来,可要乖乖地喝,饭菜也有人送,再给你熬点儿补品来,成不成?”
陆贞慌忙摇头:“蕊姑姑大恩,我、我不知何时能报,就、就不要破费了……”
“哎呀你这丫头,你在这儿养了五天五夜,不还是日日药汤补品的吊着?都喝了这么久了,还在乎多喝一碗不成?快别跟我客气了!”蕊姑一边异常熟络地安慰着何欢,一边招招手唤来两个丫头,要她们好好伺候病人,“少了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记住没有?”
那两个丫头年纪也不大,闻言木木地走了上来,唯唯地点头答应。
吩咐完毕,蕊姑冲陆贞妩媚一笑,这才扭着腰缓缓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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