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以最快的速度冲回黑袍少年身边,却一个不小心冲过了头,掉头回来时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黑袍少年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已有了定数,食指轻轻一弹,一缕缥缈的蓝烟便在夜雨中冉冉飘起。
十七有些诧异:“大人,撤桩么?”
黑袍少年静静地望着雨中蓝烟,半晌,轻声道:“在这里耽下去已无太大意义,不如早些回去禀报陛下,以定对策。”
十七更诧异了:“大人要回西宁?”
又是一阵静默,待蓝烟渐渐飘散,少年的眉宇之间已笼了一层凄然。
“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回禀。”
“那高复水的动向……”
“反心已露,无需多探。”
十七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却要打好铺垫才能问的问题:“那华姿郡主那边……”
果然,大人的肩膀颤了颤,果然,大人的脸色白了白,果然,一向淡定的大人不淡定了!
十七吐了吐舌,一边有些过意不去地垂下了头,一边抬起眼皮偷偷瞧着黑袍少年。
雨势渐小,一阵风吹来,将雨滴卷入伞下,细雨如丝,柔软缠绵,一些坠入怀中,一些滑落脸上,少年抬手轻抚,触手便是飘零无依的凄寂。
良久,他执伞转身离去,黑色衣袍轻轻一拂,掀起一股寒意,本来便有些微凉的清秀眉目,在雨中浸染了一夜,显得越发寒凉。
“郡主那边,无论如何,且先瞒着。”
如鲠在喉,分明是关切之意,却怎么都显得无所适从。
十七倒也听出了平静语气中的苦涩之意,悄悄哦了一声,挠挠脑袋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大街小巷,宫城王府,无数暗桩迅速撤离,如来时那般,不留一丝痕迹。
慕羡静静地感受着暗夜中看不见的骚动,忽然好奇心起,俯首凝视,细细打量那个还在小口小口啃着包子皮的何姓罪奴。
今夜她的身后进行了两场打斗,她却丝毫未觉,仍旧一脸认真近乎膜拜地品着手里的残羹。
包子皮上沾了许多污水,还粘着一些黑腻腻的不明物体,怎么看都不是人能吃得下去的东西,这丫头却吃得津津有味……
慕羡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为了这么个丫头,帝浔竟遣他亲自出手,对付那一群不成气候的喽啰?
不对,不是为了这个丫头,而是为了那封信。
那些不知从何处寄来,不知出自谁手,却每次都能让帝浔不乐很久的信笺……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也不知帝浔现在如何了。
脚下未动,身形一闪,慕羡已飘然远去,回到了那隐于阴影之中的巍峨皇城。
陆贞终于啃完了最后一点包子皮,休息了一会儿,艰难地爬起来,抬起灌了铅似的腿,一步一步地向城门走去。
宵禁的士兵如常巡逻,却偏偏绕过陆贞所在的那条街道,亦无视今夜的这场骚动,只专注于他们该关注的异常。
既然此事已由慕羡出手解决,那便意味着不容他们插手。
军营律令之严,上传下达之速,恐怕没有一国可及大陵。
伴随着第一缕朝阳的升起,陆贞终于支撑不住疲软发冷的身体,两眼一黑,倒在了一户朱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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