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阴谋诡谲,一切都是利用。而当被利用的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时,不杀你,已是天大的恩赐。
当初救这姊妹二人究竟是何用意,王妃只知表象一隅,陆贞又何尝不是只猜出了冰山一角?
所谓权谋,谋权谋心,珍珑棋局困兽之斗,不过是无尽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救赎与帮助诉诸于情义而非利益,本身便是一种天真的错误。
这一场生与死、攻与防的博弈,终究打了个平局。
推开房门,踉跄着走出书房,陆贞眯了眯眼,只觉雨丝被风卷携着,浩浩荡荡扑面而来。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已这般大了。
高湛持伞立于雨中,眸光如烟水空蒙,想必是心中的泪化作雾气,升腾而起,不依不饶地弥漫在了眼里。
高佩瑶亦守在原地,紧紧地靠在哥哥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房,雨滴顺着伞沿滑落,淋了高湛满肩,却一点也未淋湿了她。
见到陆贞出来,她高兴地挥了挥手,只不过身体虚弱,挥得没什么力气。
陆贞顿住步子,目光躲闪了一下,避开兄妹二人殷切的注视,然后举步向前走,毫不迟疑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高佩瑶大惊扭身,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却是抓了个空,往前一扑,险些跌进雨里,“欢儿!你去哪里?”
陆贞死死咬住嘴唇,冰凉的雨水浇透了单薄的衣服,她却丝毫未觉。
就这样离去吧,多说无益,此刻见到他们,听到他们的声音,于她而言,不过是徒增伤心。
从此天涯路远,也许再不相逢。
高湛望着陆贞孤独的背影,忽然将伞往高佩瑶手中一塞,两步奔进雨中,想要追回陆贞,却听一声怒喝在身后响起,“我看谁敢追!”
高复水立于阶上,负手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再一次展现了他在王府的绝对威严。
高湛被这一声怒喝震得生生停下脚步,将手死死攥成拳,藏在长袖里。
父亲的威严不可触犯,这是他自懂事起,所明白的第一个道理。
许多年来,父亲犹如一座大山,既给了他们依靠,也将他巨大的阴影覆盖在他们身上。唯命是从,不得反抗,这是王府的金规铁律。
纵使不甘,纵使无奈,也只能咬碎了牙,悄悄地往肚里咽。
习惯了顺从,反抗便比登天还难。
高复水满意地注视着听话的儿子,大声颁布着新的铁律:“罪奴陆贞,踏出王府大门之后,永世不得归来,自此王府所有人等,与她毫无关系,任其自生自灭,不得暗中相助,不得私下相见。”
陆贞恍若未闻,行尸走肉般渐行渐远,高湛却轻轻一颤,将掌心攥得隐隐作疼。
这番话,是特意说给他兄妹二人听的,陆贞出府后,对她暗中加以照拂的计划,便被这么一番命令击得粉碎成齑。
忽听丫鬟婆子们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水花溅起,一个人影飞快地从身旁掠过。
高湛定神一看,才发现高佩瑶又一次向众人展示了她彪悍绝伦的一面。
扔伞,提裙,追人,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用力地抓住了陆贞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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