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到底对陆贞存了几分愧疚之心,且看这小小孩童的遭遇,也实在可怜。
因此从柴房出来,她未先去禀告王妃,而是径直去了王爷书房,将陆贞的请求转告给了跪在阶下的高湛。
高湛听到消息时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待陆妈妈走后,徐徐对着书房俯身一拜,以头叩地,扬声道:“罪奴陆贞,求见王爷。”
这竟是用陆贞的口吻,屈世子之尊,以身代之,叩首求见!
侍立在门口的护卫尽皆耸然,他们知道自家世子的脾气,知他是个外热内冷的人,看似对谁都能温润一笑,实则眼中的笑意只对父母师长,还有那位娇纵跋扈的长孙二小姐绽放。
如今见他为了一个罪奴,不惜忤逆王爷王妃,在书房门前长跪不起,更代其请命,对着房门顺便对着他们叩首……
想到这里,众人齐刷刷一个激灵,纷纷闪了开去。
除了王爷,在场诸位,有谁受得起这位负有天纵英才之称的世子一拜?
书房内高湛临窗而坐,靠着椅背,回忆翻涌如潮,心中百味杂陈,并不比他的儿女们好过到哪里去。
内心深处,他既希望那小丫头见好就收,却也不愿她败得如此迅速。
这几日观察下来,他倒也瞧出来了,她是打算跟自己僵持下去,就这么耗着,看看谁忍不住先松口,可是帷幕拉开没几天,她却忽然求见自己,这又打的什么主意?
思索半晌,他落寞一笑。
定是小丫头熬不住了,向自己示软讨饶来着,说到底不过是个六岁的娃娃,能有多硬气,又能有多机智?
即便她是陆俟之的女儿,即便,她是她的女儿……
想起那个身影,心头微微一动,多年未曾起过波澜的心绪,忽然燎原般燃烧起来,不过很快,炽热的疼痛便被冷静的思虑压了下去。
是了,她是他们的女儿,岂能是等闲之辈?
那个庶女陆燕,不已令他大开眼界了么?
这么想着,他微微立起身子,正要唤人带陆贞过来,忽然听见门外传来长孙佩瑶的声音。
这个倍受宠爱因而分外蛮横的女儿,为了留住陆贞,已三日三夜未曾进食,只偶尔喝两口水,生生在父母面前将自己饿得只剩个皮包骨头。
侍女嬷嬷们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片刻不停地将食物举到她的跟前,食物凉了便去热,过夜了便重做,她却只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很有骨气地闭上眼睛,劝说警告充耳不闻,美味佳肴视若粪土。
这丫头便如此恃宠而骄,愁得王妃一病不起,气得他一夜白头。
此刻又在闹什么?
微微推开窗户,眼前场景,却令这位见惯了风浪的王爷愕然却步。
他的一双儿女,此时正跪在地上,不断地以头叩地,额头已渗出血珠仍不自知。
尤其是佩瑶,饿了三天,弱不禁风地往门口一跪,一张小脸比纸还白,嘴唇已裂了好几道口子,她却丝毫不知怜惜自己,沙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代陆贞请命。
稚嫩的声音里有一抹本不该属于她的沧桑,在朗朗青天下一遍遍响起,弥漫,回荡。
“罪奴陆贞,求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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