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光亮扑面而来,刺得眼睛生疼,刚从昏暗的密道中走出,一时承受不了这般强光,高湛连忙闭上眼睛,静待双眼适应。
闭眼之前,隐约见得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少女站在门口,淡淡地笑着,亭亭玉立,俏丽活泼,却又不失娴静。
耳畔响起尺素清脆欢快的声音:“汐茶姊姊,我回来啦!”
但闻声音,那唤作汐茶的少女似比尺素更沉稳些:“辛苦了,你且休息吧。”
尺素原有些期盼地望着汐茶,听她如此说,不禁失望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点点头,踌躇着步子,转身往密道中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终是忍不住,回头轻声问道:“城主他……身体如何了?”
汐茶微一蹙眉,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老毛病了,想是最近太累,修养几日便无大碍。”
尺素嗯了一声,失神地怔在原地,内心的牵挂溢于言表。
汐茶柔声安慰着:“每次发作,城主总是要闭关一段时间的,今儿上午又应付了那么多人,难免疲累,不让你们看望,一来为了静养,二来,也是怕你们担心。”
尺素不再说话,叹了一口气,脚步沉重地退了出去,看起来很是失魂落魄,竟忘了向高湛行礼道别。
候了这么一会儿,眼睛已缓了过来,高湛慢慢睁开双眼,打量起这明晃晃的书房来。
房间很大,恐有三层楼高,四壁由精铁筑成,一望便知藏有机关,书卷整整齐齐地嵌在壁内,显有人勤拭打扫,纤尘不染,十分干净。
书房中央架有旋梯,以供攀登翻阅,梯旁挂着一盏盏琉璃灯笼,映得满室亮堂。
高湛收回目光,心下暗赞,这间书房构造之精巧,堪称举世罕有,只怕西宁举国也找不出一个有这般本事的工匠来。
待高湛打量完毕,汐茶才微微垂首,躬身行礼:“参见世子。”
说完盈盈起身,仪态大方,端庄得体。
先前不曾细视,如今在明亮的烛光下一看,才发现汐茶生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白嫩,吹弹可破,直似一个瓷娃娃,身上那件鹅黄色的绫罗衣衫,更衬得她娇艳欲滴,如一朵将绽未绽的花儿,着实光彩照人。
高湛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姑娘不必多礼。”
汐茶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让人瞧着无比舒服:“世子请随我来,城主在落花楼畔等您。”
说着转过身,引导高湛往书房的另一侧而去。
高湛望着汐茶的背影,暗自思忖,这个少女不卑不亢,言谈举止间隐隐还有一股傲气,自称“我”,而非“婢子”,显是离仙身边的重要人物,比别的侍女地位高些。
然则离仙何以要留一帮年轻少女在身边,且将她们视为心腹?
思索之间,两人已穿过书房,汐茶停在一扇门前,轻轻一推,大门便应声而开。
忽觉狂风卷地而来,举目而视,梨花飞舞如霜,在空中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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