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有些是陆燕亲历所见,有些却是她略长之后,结合所闻消息,自己琢磨来的。
譬如西宁那场跌宕起伏的夺位之争,结局如何,父亲早在几年前便已预料到了。
他在世时,常与先生友人谈论各国形势,说起康亲王来,总是憾然摇首。
这康亲王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偏偏太过自大,很难将旁人的劝言听进耳里。
父亲早已察觉到端王异处,也曾暗中提示过康亲王,说出去的话却被人家当作过耳云烟,听过也就算了,从未放在心上。
想来也是端王藏得太深,以至对手连一点端倪也未瞧出,这一步被漏掉的棋子,终成了一记杀招。
因此当陆燕还在长安楼中,听客人们谈起西宁那场惊天动地的政变,得知荣亲王登了皇位时,便知父亲所料不误。
端王早已倒向荣亲王一边,并且多年来营造自己中立的假象,以便给康亲王最后一击,只怕老皇帝的死,也与这场夺位之争脱不了干系……
可惜人们讨论得唾沫星子乱飞,却连真相的边儿也摸不着。
什么老皇早有口谕立荣亲王为储君、康亲王执兵威胁老皇、端王率军擒拿逆贼云云,不过是胜者往败者身上泼的污水,以显示自己登基的名正言顺罢了,这般老套牙的说辞,竟然还有人信。
庸人越如此听风是雨,便越显出已逝公子的超凡才智,即便已去世多年,却还将身后形势牢牢握于股掌。
陆燕深思遥寄,想念着天人两隔的父亲,何欢却神情黯然,眸中燃烧着浓浓恨意。
原本因着高湛,她对帝浔只有敌对之意,毕竟抄家之时,她委实太小,对自己的悲惨遭遇并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现在,她的心智渐渐成熟,听闻了抄家的一些细节,满腔怒火,又如何平息得住?
陆燕似是猜出何欢心思,正色道:“给你讲这些往事……并非……并非要你心生仇恨,而是因为你乃何家嫡女,有权知晓家族往事,你可明白?”
不知为何,陆燕的面色不再是吓人的惨白,说起话来也不再咳嗽气喘,只声音仍旧很弱,仿佛气息不足。
何欢不知这是回光返照,还以为姐姐心情好了,病情也会跟着好转,当即用力点头,大声应道:“欢儿答应过姐姐的事情,绝不食言!”
陆燕终于抿起唇角,淡淡一笑:“其实……还有许多秘密,我现在……不能告知于你,未来……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
何欢虽然好奇,却也不张口问,此刻什么秘密,都没有姐姐的性命来得重要。
又听陆燕嘱托后事般道:“那两个胎儿……尚未出生时,父亲便已为他们取好了名字,无论男女,夫人怀的孩子……叫何忧,那位西宁赵姨娘的孩子,叫陆休……”
“陆忧、陆休……”何欢歪着脑袋,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陆燕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动了动唇:“日后……姐姐不在了,若有机缘,若得上天垂怜……他们仍然活着,你能与他们团聚,一定……一定要善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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