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清明,昏昏默默,正是人们裹着小被酣睡之际,却有三人在那小小驿站中点灯燃蜡,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这批货,新娘子只有一个,模样尚佳,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拿捏的,得下点功夫调教;新郎两个,姿色倒还不错,书生打扮,身娇体软,不过其中一个的身上有不少伤痕,在价格上要打点折扣了;剩下全是空有蛮力的轿夫。不过,陪的嫁妆倒是挺丰厚,此番收获不小。”
看起来更为稳重的男人拿着账本挨个清点他们口中的“货物”,当打开装有银子的沉甸甸的箱子,声调陡然升高,充斥激动。
粘腻不迭的男女,在听到男人变了调的声音,交叠的影子即刻分开,一齐将视线落在白花花的银饰品上面,脸上情潮卸去,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贪婪以及对金钱的渴望。
“难得遇上个自带嫁妆和彩礼的,新郎新娘虽然不多,可这次是咱当红娘以来第一次收到品质如此上程的。”红姐咯咯笑出声,兰花指一翘,往那青丝上来回缠绕,掩盖不住喜悦。
“调教的事儿,就和我们没多大关系了。我们只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目的便达成了。”黑脸男人咧开一张嘴,皮笑肉不笑,眼里看不出情绪。
何书君强打精神,竖起耳朵,一边偷听这三人的对话,一边推测在他们的交谈中反复提及的新娘,新郎,轿夫,红娘这几个语词的含义,又不免担心自己这一行人又将会被送去何处?沈骄王铜他们下一步又会如何行动?
拼拼凑凑,何书君梳理出了一条完整的脉络。
未经人事的漂亮男子品类最高,在人肉买卖过程中被私称为新郎;含苞待放模样美丽的女子,则被称之为新娘,品类在后,只因权贵认为玩赏男色更为风流;年轻力壮者,价格自是不比前两类,但好在有力气出,可做馆中轿夫,干干体力活,当个打手。人贩会将他们以类议价卖去南坞最大的“蜂巢蝶穴”——欢喜馆。
欢喜欢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悲愁。
欢的是高官显贵,呼朋引伴,玩赏美色,自视风流雅趣,还可成就一段美不胜收的佳话,身份地位无不彰显,花点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喜的是老鸨人贩,靠着男男女女的血泪,毫不费力,赚得盆满钵满,掌管一方天下,尽情打骂动刑,手握他人痛苦挣扎的一生,却满腔救人于水火的谎言。
悲愁的自然是或被人贩卖去,或被家人自幼送入在此长大,或负债累累去无可去的男女。
他们在盛开的年纪,被人连根拔起,花瓣凋零成泥,枝干一折为二,叶子干瘪蜷曲,哭不出的伤心红颜泪,圆不出的悲哀破镜心。
好一场分工明确,链条完整的人肉贩卖!何书君强压心头怒火,恨不能将参与贩卖者通通送入大牢,千刀万剐,斩首示众!
道系二哈:今日份已更完,我已经瞌睡的睁不开眼睛了,两个小时一千字,速度实在是太慢啦,好在终于可以睡觉。各位晚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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