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吹着窗缝呜呜作响,那声音好似幽谷里哀猿的长啸。
这一年的冬天,哪怕火炉烧得又红又旺,也让人忍不住跺脚,啐这恶劣的鬼天气一口。
饶是柴金玉穿上了王铜从西域那边转手得来的驼毛绒制的袄子,也抵不住这腊月的天。
客栈的生意受天气影响,来得人较前几日少了许多,冷冷清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小声的敲门声。要是客栈里稍微多上三两个人,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柴金玉嘴里一边喊着“推开门就行啦!”,一边又连忙朝门口迎了过去。
未等外面的人推开,柴金玉先行一把把门拉开。
狂风怒作,席卷霜雪,柴金玉眼前刹时一片花白,连眼前人是男是女都难以辨别。
待外面的人礼貌进入,关上门。柴金玉才得以看清眼前人的样貌。
眼前的人是个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大的样子,身着一袭青色单衣,瘦小又单薄,面色蜡黄,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出奇的大,看不出美丑,就是瘦的有些骇人。
忽然小孩在柴金玉的打量中猛烈地咳嗽起来,持续不断,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一张小脸因剧烈的咳嗽,由蜡黄转为紫红,可把柴金玉吓了个半死。
柴金玉急忙给孩子顺气,待孩子呼吸平稳后,把虚弱不堪的孩子抱到客栈二楼的卧房中,将孩子轻轻的放到床上,十分周道地将刚刚踹在自己怀里的手炉放在孩子脚底。
看孩子脸色渐好后,柴金玉才得了空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火热直钻手心,柴金玉刚放下的心又起来了。烧成这幅样子,这孩子是怎么挺到这会儿的。
柴金玉火急火燎地穿好衣帽就往徐大夫的医馆赶去。
“徐大夫,徐大夫!我那儿有个发烧的小孩,我请您过去给孩子瞧瞧,再晚点可别把孩子脑子给烧糊了。”
医者父母心,徐大夫安顿好医馆的病人,背着药箱一路小跑地跟着柴金玉往金玉客栈赶去。
“这不是书君!”徐大夫看到小孩后,惊讶地唤出声。
“大夫您认识?”柴金玉满心疑惑地看向大夫。
“先给孩子的烧降下去再说。”徐大夫把完脉,写下药方,派一同跟来的药童拿了方子去抓药,将一切安顿妥帖后才慢慢开口。
“这孩子两年前身体一直不太好,就是我给他一直开药调养来着。你来之前,我们甘泉镇发生过一起瘟疫,镇子里死了不少人,这孩子的家人全都染上了瘟病,走了。”
“那这孩子父母去世后你们就没再联系?”
“我去找过他一趟,想看看孩子身体怎么样了 奇迹的是,他那久病之症竟然好了。”
“可能是父母亲在生命关头给孩子最后留了颗糖吧。”柴金玉怅然道。
“大概吧。这孩子之前还是我们甘泉镇出了名的神童,是县、府、院试的三连第一。现在遇到这么大的剧变,也不知是否还能有心性走科举这条路了。”徐大夫想起孩子才十三岁,经历了如此多的风浪挫折,心生怜悯。
“他是不是姓何!”柴金玉一激灵。
“是啊,这孩子叫何书君,当年十一岁考上了秀才,正计划着去鸿门书院……”
柴金玉也没想到,自己竟与何书君这般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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