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统礼教,凡遇父母或祖父母之丧,子与重承孙须谢绝人事,为官者解除职务、为士者不得参加科考,于家守孝二十七个月,是为丁忧。
距瘟疫已过三年。三年前,何书君在众多考生中仅以十一岁的年龄,一举在县、府、院试中拔得头筹,其文章令当时的学政长官严慎赞赏不已。严慎见何书君年纪虽小,但才华意志非比寻常,爱才心切,亲自为其写下鸿门书院的拜帖。
鸿门书院,隶属南坞。建于深林之中,根系家国天下,曾培养了杨牧、白河显等一批正直刚硬,身居高位,深受几代皇帝所信赖的士人,发展至今已是名誉天下,多少生员挤破脑袋想进却又进不去的地方。
拜帖仍在手中,身上尚有些许积蓄,只是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进入鸿门书院学习。既然决定要通过科举改变命运,便需尽动身前往南坞鸿。
至于王献的课业,他准备将自己开智时所读的书籍赠于王献,书页上有他当时所写的注解,应当可以解决其大部分疑惑。
晚风倦来,透过窗缝,凉意沁人。就在何书君准备洗漱入睡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细微、密集的声音。
何书君走至窗边,启灵枢,寻声处,微雨拂面 。初春时节的夜晚,伴随绵密的小雨,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
“啊啾——”何书君受了凉,打了一个声音极小的喷嚏。待他还未反应过来,一袭披风便盖到了他的身上。
何书君这次倒是没被涵之吓到,但等了半天也迟迟未听对方开口,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只涵之架起双臂,神色严肃。
何书君一头雾水,不知道涵之是抽哪门子的风,才从画中出来,就一脸的怫然不悦。
何书君盯着涵之紧皱的眉间,噗嗤笑出声来。慢悠悠凑到涵之面前,调笑道“没想到画中仙也会跟小孩子一样,睹了气就不说话,可劲儿盯着地缝看。”
涵之反应迅速地抓住何书君探向他眉间的手指,一双灼灼明亮的眸子直对向何书君的双眼。
“你可知错?”涵之轻启适才紧抿的双唇。
“我何错之有?”何书君自那晚得知涵之不但不会伤他还会护着他时,所有的恐惧尽数瓦解,甚至萌生出了名为“信赖”的感情。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夜晚温习,也不知多穿几件?”涵之说了他俩自认识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何书君一时怔愣。他在父母在世时,常听到这句话。 父母不在了,没有人再担心他是否按时吃饭,是否天寒穿暖。
三年未闻的一句关心,让何书君瞬间红了眼眶。秀气的鼻尖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
涵之见何书君蓄在眼眶将掉不掉的泪花,慌了手脚,无法,只好一把将对方摁进自己怀里。
“以前就是再痛你都会忍着,怎么如今你的金豆子倒像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往下掉。”涵之轻轻拍打着何书君单薄的后背,小声哄着他。
“说得好像你认识之前的我似的。”何书君调整好情绪,但因舍不得涵之身上的温度,便赖在了对方的怀里。
“我认识,我不只是认识现在的你。”涵之紧了紧臂弯,语气坚定地说。
何书君觉得涵之的这句话细纠起来有些奇怪,但他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道系二哈:为了剧情完整,修改了一下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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