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

季灵：“已经全准备好了。”

稳婆满意道：“不错，看来你们家是早有准备，这样也好，以免产妇受罪。”

稳婆走到蓉蓉身边，摸了摸蓉蓉的肚子，突然脸色一变。

稳婆：“不好，这孩子胎位不正。”季灵和陆老太一楞，陆老太险些站不住了，她颤抖着声音道：“怎么胎位不正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稳婆：“这孩子是腿朝下，不是头朝下。”

陆老太脸色发白，腿朝下岂不是一生下来就活活憋死了？

蓉蓉害怕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叫道：“嫂子，嫂子救我。”

季灵忙握紧她的手心，“蓉蓉你别怕，有嫂子在呢。”

季灵转过头，对花乐道：“花乐，你过来看看。”

花乐走上前去，手掌覆盖在蓉蓉肚子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主子，确实是胎位不正。”

“你有法子吗？”

“我曾经在五毒谷听他们说过，妇人胎位不正该怎么治，可我没试过。”

花乐没试过，便不敢冒险。

“你有把握吗？”

“没有。”

季灵眉心跳了跳，蓉蓉痛苦地哀叫着，一声一声响在季灵耳边，陆老太和稳婆也看着季灵。

陆老太此时也心乱如麻，花乐都没把握的事情，她又岂敢让花乐来治。

陆老太六神无主地看着季灵，季灵也在深思着。

稳婆：“你们快拿些主意吧，再晚点这孩子就真憋死了。到时候大人都会有危险。”

“啊——“

蓉蓉又是一阵痛苦地叫声，季灵沉下气来，道：“花乐，试试。”

花乐向前一步，“主子，我听你的。”

既然主子说让她试试，她便毫不犹豫地从衣袖里拿出几枚银针。

花乐拿起银针便封住了蓉蓉百汇，神阙，足三里等穴位，她又对一旁的杏儿道：“去拿些陈艾过来“

杏儿忙朝外跑去，不一会儿，便又进来了。

“把艾叶搓成条，点然后熏她的足底涌泉穴。”

“好。”

杏儿手脚麻利，一下子便将艾条搓好了，按照花乐所说点然后开始对着蓉蓉的两只脚底熏着。

蓉蓉原本都全身无力了，被花乐这一顿针灸和艾熏，总算是恢复了些神智。

蓉蓉扭头，吃力地对季灵道：“嫂子，若实在不行，要保小的。”

季灵：“别胡说。”

“嫂子，我求你了。”

“蓉蓉，你相信嫂子，嫂子有办法一定让你们母子平安。”

季灵已经打定了主意，若花乐失败了，她便用剖腹产的法子。

反正她空间里有麻醉药，还有大量消炎药，虽然产房条件达不到现代手术室那般好，但这样总比眼睁睁看着蓉蓉出事好。

蓉蓉看着季灵坚定的模样，那颗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此时她应该相信嫂子，毕竟嫂子那么能干，她一定有法子。

蓉蓉感觉到肚子里一阵动静，稳婆摸了摸，欣喜道：“动了动了，这小子头朝下动了。”

是花乐的法子起到作用了。

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过了一会，稳婆脸色又开始着急了，她道：“这动到一半怎么又不动了？莫不是孩子在里面没力气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陆老太差点晕厥了过去，她看向花乐，道：“花乐，你快点治啊。”

花乐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她在五毒谷学过如何用毒，可实在是没学过如何纠正胎位啊。

季灵：“花乐，还有法子吗？”

“主子，对不起。”花乐一脸愧疚。

季灵眼眸眯了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到剖腹产这一步。

可眼看着蓉蓉脸色开始泛白，全身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了，再耽误下去，怕是一尸二命了。

季灵正欲出声清退其他人，只留下花乐和自己时，却听到一阵拍门声。

牛宏朗在门外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蓉蓉，蓉蓉你怎么了，开门，你们快开门啊！”

蓉蓉听见牛宏朗的声音，嘴唇蠕动，轻声道：“阿牛哥，我.....不能陪你了。”

“蓉蓉一一”

牛宏朗不顾一切，一脚将门踹开，当看见奄奄一息的蓉蓉时，他一颗心如同被什么东西死死捏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蓉蓉，你怎么了？”

蓉蓉睁眼看见牛宏朗脸上的泪水，她吃力地抬手帮他擦掉。

“阿牛哥，别哭....

“蓉蓉，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让你怀上孩子的，你若是有事我绝不独活，蓉蓉，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牛宏朗一个大男人，此时哭得跟个孩子一般。

产房里气氛凝重，陆老太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大妹子，别怕，我来，胎儿不正我会治！”

众人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正在站在门边的东婶！

陆老太听见东婶的话，眼眸里浮出一线希望。

“老姐姐，你真会治这个？”

东婶道：“从前我家祖父便是大夫，他老人家专门有一套治胎位不正的法子。”

陆老太欣喜不已，她握住蓉蓉的手，道：“蓉蓉，听见没，你有救了。”

季灵：“花乐，想法子让蓉蓉意识清醒些。”

花乐掏出身上多的银针，扎向蓉蓉脑门处。

蓉蓉眼眸渐渐清亮，便看见东婶朝她走来，一双手覆盖在她肚皮上。

东婶：“一会我力气有些大，你且忍忍。”

蓉蓉咬牙点头。

东婶手掌摸到胎儿臀部的位置，她缓缓下力，蓉蓉痛苦地再次哀叫起来。

季灵掏出手帕给她擦汗，陆老太和牛宏朗则面上浮现出心痛之色，恨不得将蓉蓉身上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蓉蓉：“嫂子，我好痛啊。”

季灵用力握住她的手，道：“蓉蓉，你一定要挺住，嫂子相信你，只要你挺过来了，便能母子平安。”

蓉蓉脸色苍白地嗯了一声，此时有嫂子，阿娘，还有阿牛哥在身边，她心底无比安稳。

东婶：“蓉蓉，来，随我的指示调整呼吸。”

东婶喊了一声吸气，过了约莫三十秒功夫，又喊了一声呼气，蓉蓉便这样来回跟着东婶的指示有节奏的呼吸着。

慢慢地，蓉蓉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正在朝下动着，两只小脚也朝着肚皮的方向蹬去。

东婶：“成了，稳婆，该你了。”

稳婆哦了一声，赶忙上前，伸手一摸，便知孩子已经调转过头了。

稳婆心中不由称奇，她以前听过这种推式呼吸法专治产妇胎位不正，不过接生数年，也没亲眼见过。

没想到，这次居然能亲眼所见。

稳婆心道这次产妇福大命大啊，再看看这一屋子，哪个不是关心地看着产妇。

“好福气的，来，听我的，我让用力就用力，让休息就休息，咱们跟着宫缩一阵一阵来。”

蓉蓉温顺点头，看她此时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

稳婆道：“好，用力，使劲。”

蓉蓉听从着稳婆的指挥，努力使劲着，季灵则不停地用她擦着汗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哇的一声啼哭，响亮整个屋子。

稳婆喜笑颜开道：“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季灵听见这声啼哭，总算心安下来，她笑着看向花乐，花乐之前说得没错，蓉蓉果真生了一个小子。

陆老太高兴地直抹眼泪，她对着蓉蓉温声道：“好孩子，阿娘的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蓉蓉全身力气已经用光了，身子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许是当娘了的原因，她再看陆老太时，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阿娘，女儿让您担心了。”

方才陆老太魂都快要吓没了。

再看牛宏朗，此时一张脸惨白无比，整个人神情痴痴呆呆地，看那模样也没比陆老太好到哪里。

蓉蓉手朝着牛宏朗伸去，“阿牛哥。”

阿牛这才回过神来，他一只手抓住蓉蓉，声音颤抖道：“蓉蓉，你没事了？”

蓉蓉朝他点点头，谁知阿牛呜的一声，将脑袋埋进蓉蓉颈窝里。

“太好了，你没事了。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若真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起来了。

蓉蓉刚生完孩子，全身无力，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哄牛宏朗。

她有些无奈地看向季灵，眼神里露出求救的信号。

季灵对牛宏朗温声道：“阿牛，去看看你的儿子吧。”

“谁要看那臭小子。”牛宏朗心有余悸地骂道：“他害点差他娘没命了。”

“噗嗤！”

杏儿和花乐听见牛宏朗的话，不由笑出了声，平时是谁天天挂在嘴边，说他也要当爹了。

还幻想跟他哥嫂一样生个龙凤胎，一手一个娃。

稳婆笑道：“这小子可真敦实，哭声又大，行了，当爹的可不兴生孩子气，快来抱着吧。”

牛宏朗这才起身，将自家臭小子抱了起来。

接过手后，牛宏朗看一眼这臭小子，丑丑的一团，眼睛都没睁开，一双小手不安分地挥舞着，还努力地往自己嘴里塞。

牛宏朗将臭小子抱到蓉蓉面前，蓉蓉侧头看了看，道：“他好可爱。”

牛宏朗心道，可爱个屁。

可看见蓉蓉为了生下这臭小子一脸疲惫，到嘴边的话也咽下去了。

蓉蓉看了一眼牛宏朗的臭脸，为了调节一下牛宏朗的心情，温声道：“阿牛哥，咱们给他取什么名好呢？”

牛宏朗：“随便取个名吧。”

“那怎么能行。”

牛宏朗见蓉蓉不同意，一脸勉强道：“就叫臭臭吧。”

蓉蓉：......

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他爹要叫他臭臭，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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