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之际,交大的林荫道上落了一地的樱花,一辆黑色的日式小轿车呼啸着从狭窄的道路上驶过,卷起一地的残红,最后停在物理系的实验室门口。
从实验室出来的研究员见一群面色不善的人冲进来,正义凛然地问道:
龙套:“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实验室,请不要随随便便进来!”
女秘书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金显荣拎着小巧的手提包下了车,旁若无人地从研究员旁边走过。在实验室里环视一圈,回过头来轻启红唇,带着三分倨傲的笑道,
金显荣:“我来找沈星沉。”
沈星沉拿着实验的数据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和钱粟在讨论,抬眼见金显荣站在实验室的正中,脚步就停了下来。
沈星沉“怎么?对生物医学实验失去兴趣,开始研究物理了?”
金显荣褪下手套,主动地伸出手来,
金显荣:“这位应该就是钱粟先生吧?听说你是交大物理系最优秀的学生,有机会还想向你多请教请教。”
钱粟推推眼镜架,不明所以地看向沈星沉,不知金显荣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星沉“她想让你去替日本人卖命。”
一向绅士的钱粟冷着脸道,
钱粟:“钱某不才,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意向。”
金显荣:“不识时务……”
金显荣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意尽失,收回手环抱在胸前,
金显荣:“不过这本来就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矿场和钢铁厂的事情。”
桃冲铁矿负担着日本近百分之四十的矿石需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为此日本还特意新建了一条从矿场到码头的铁路专线。但前段时间沈听白收购了桃冲铁矿,暂停了与日本的合作。
日本国内军工用矿告急,佐藤将军勃然大怒,责令金显荣必须尽快恢复桃冲铁矿的开采,所以金显荣才站在了这里。
沈星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金显荣等的就是沈星沉这句话,得意地笑着往前逼近了几步,从手里包里拿出一本合同,
金显荣:“看看吧。”
沈星沉显然不想搭理她,拿着数据单的手动都没动一下,
沈星沉“我惜命得很,万一你纸上又有什么鼠疫、霍乱之类的病毒怎么办?”
金显荣:“你!”
金显荣恨得紧咬银牙,给身后的女秘书使了个眼色,女秘书接过折页的合同本,一气拉开展示在沈星沉面前,
金显荣:“你说现在和我有没有关系?”
沈家是和几家商会合作拿下的桃冲铁矿场,而金显荣手上的这份合同就是那几家商会的股份转让书,将桃冲铁矿场的所有股份转移到日本商会手下。
这就意味着日本商会已经成为桃冲铁矿场的大股东,对于铁矿场的经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沈星沉“那就终止合作的协议,就算沈家赔得倾家荡产,你也别想碰到铁矿场。”
钱粟义正严辞地跟着附和道,
钱粟:“我们身为中国人,绝对不会做日本人的走狗!”
金显荣:“两位好气魄,只不过沈星沉………你认识我这么久,还是小瞧了我,我不仅要桃冲矿场的经营权,你们沈家的钢铁厂我也很有兴趣。”
沈星沉“痴心妄想有很多种,你是纯粹白日做梦的那种。沈家的钢铁厂就算自己毁了,也不会落在你的手上。”
金显荣:“别急着下结论,好好考虑考虑吧,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金显荣把合同收回手提包里,手提包搭在腕上,原地优雅地转了一圈,
金显荣:“要我说这里可真是简陋,还不如你在德国的实验室,就连宫本的那件医学实验室都比不上,可真是委屈了你们俩。“
沈星沉“你知道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蠢的,一种是话多的,恰好你两者都占,所以你还是速度点从我眼前消失吧。”
金显荣意味深长地一笑,
金显荣:“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突破了这个限度,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毕竟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说罢就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钱粟看他们走远,贴心地道,
钱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钱家在江浙一带的名门望族,无论是财力还是政治影响力都不容小觑。他们家流传千载的家训中就要求他们化国为家,致力于爱国护国之事。现在沈家受到日本人的为难,他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沈星沉“这么锲而不舍地盯着铁矿和钢铁厂,司马昭之心也太过明显了。”
日本最近在国内四处收购矿产资源,燃煤、钢铁这些都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飞机大炮、长枪短剑样样都离不开。
日本地域狭小,人口不多,却需要如此大规模的矿产资源,恐怕就是为了供应武器制造和交通运输,预备之后大规模的战争。
钱粟:“我父亲的好友蒋百里蒋叔叔之前去日本考察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中日之间必有一战。”
钱粟:“他还拟定了好几种国防计划呈交上去,也不知道政府有没有重视。”
沈星沉讽刺地道,
沈星沉“忙着铲除异己,大概是没有时间看那么多字的国防计划的。”
钱粟对这段时间的暗潮也是多有感慨,叹着气道,
钱粟:“自相残杀……其实战争就是流血的政治,都是让无辜的士兵替政治家卖命……”
钱粟:“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研究出来东西,会不会枪口都对准了自己人。”
沈星沉“枪在你的手里,你可以选择怎么用它,但如果它被抵在你的头上,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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