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华界如人间炼狱,到处都在对**和革命群众进行抓捕和屠杀。不少人无处躲藏,只能趁乱跑进租界内避难。
乔楚生调查完一桩案件,刚从巷口里出来,两三个灰头土脸的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惊慌地跑进巷子里。
几个身穿身着蓝色短裤,臂缠白布黑“工”字袖标的黑帮人跟着冲了过来。为首的人一见乔楚生,笑道,
陈有立:“这不是乔老四嘛。”
乔楚生:“立哥,什么风把你从从法租界吹到英租界了?”
陈有立:“抓人啊,你们白老大没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啊?”
陈有立是原本是黄老大的手下,黄老大倒了之后就跟着杜月笙,也深受他的器重。
乔楚生低着头眼睑一合,右手伸展开,有节奏地按着两侧的太阳穴,
乔楚生:“我们家老爷子自然有他的安排。”
陈有立拿着手里的棍子拍拍掌心,
陈有立:“你一天到晚替白老大出生入死的,怎么这种肥差就轮不上你了。”
陈有立:“你费心费力替洋人干了这么久还是个探长,要是最近这个差事给你接手了,到时候弄个华人总督察也是小事一桩。”
陈有立一副替乔楚生可惜的样子,说罢就要进巷子里抓人,没想到乔楚生根本没想给他让他,如巍峨的玉山一般岿然不动。
陈有立:“乔四,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奉了谁的命令吧?”
乔楚生客气地笑道,
乔楚生:“我当然知道,不过这里是租界,闹出了人命来我不好交代。”
陈有立猖狂地大吼道,
陈有立:“我管你好不好交代,那几个人我是拿定了!”
乔楚生抱手摸着自己的唇线,语速缓慢而压迫感十足,
乔楚生:“这是在我管的地盘上,就得我做主,可由不得你!”
陈有立:“咱们两家划界而治,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因为两家老大好。”
陈有立:“你倒好!才穿了几天的狗皮,敢在老子面前摆起谱来了?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陈有立说着就举起手中的棍子来,跟在乔楚生身后的两个巡警立刻把他按住。
乔楚生正低头摆弄着枪套的搭扣,见状食指一挥,两个巡捕听令松开了手。陈有立刚准备再举起手,一把枪就硬生生地戳在了他的头上。
乔楚生:“想袭警?你再动一下啊?”
乔楚生就是这么个“人云亦云”的个性,要是客气点,他自然也会以礼相待;要是敢在他面前猖狂,他可就不是吃素的了。
陈有立:“我不信你敢动手!”
乔楚生:“你以为我不敢?”
乔楚生轻蔑地一笑,指尖微微扣动扳机,吓得陈有立浑身一颤栗。乔楚生不着痕迹地收了枪,拍拍陈有立的肩膀,
乔楚生:“不过你是前辈,这个面子我得给你。在租界之外你们怎样我无所谓,不过在租界里,你别给动手!”
陈有立把手中的棍子一扔,转头就走,
陈有立:“乔四,你有种!”
阿斗:“四爷,那几个人怎么办?“
乔楚生:“算他们今天走运,随他们去吧。”
他也是一时心软,才冒着得罪杜月笙的风险,把人救了下来。
他这个人不怕死不怕残,就怕见那些正直的人被迫弯腰,见那些理想主义者的梦想破灭。
上海滩闹得乌云密布,而四川却是风平浪静,沈词亚就在四月底的一个艳阳天去的。
药王谷的辛夷花开得正繁盛,枝杈间挨挨挤挤的花朵,如云蒸霞蔚一般,染红了半边的天。
张璞玉嬉笑着跑去捡树下落的辛夷花,选了朵最好看的给林桂生插在鬓角。
张璞玉:“可真好看。”
林桂生自豪地摸着头上簪着花笑道,
林桂生:“老娘年轻的时候混上海滩的时候就是最靓的玫瑰,那时候你还上着国中,因为国文没考及格偷偷打电话给我哭呢!”
张璞玉被翻出囧事,不好意思地笑道,
张璞玉:“桂生,你怎么还揭我底啊!”
林桂生:“你那点底谁还不知道啊?”
张璞玉眼见着要被抖出更多的幼稚事,赶紧跑开,继续去捡地上赶紧的落花,用小篮子装了半篮。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坐在树下的沈词亚,两人相视一笑。
沈词亚:“听白………”
沈听白紧握着沈词亚的手,感觉到他手的温度越来越低,
沈听白:“爸……”
沈词亚从镇定剂带来的片刻安宁中醒过来,吃力地睁着眼睛看着神听白,
沈词亚:“你们都长大了,长成了最优秀的样子,我此生无憾,只是还有一件事我不放心。”
他的儿女都有了最好的着落,只有陪伴了、娇宠了半辈子的张璞玉,日后要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听白:“我知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妈,保证她以后的日子继续这样无忧无虑。”
沈词亚艰难地抬起手要拍拍沈听白的肩膀,他这个大儿子从小最懂事,一个人扛下了沈家所有的责任,他也放心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
搭在沈听白肩上地手慢慢滑落,沈听白沉痛地低着头,眼镜的玻璃上一片灰色的阴影。
张璞玉拾到一朵花瓣内面白色,外面淡紫的辛夷花,欢喜地举起来给沈词亚看,
张璞玉:“词亚,你看这朵花真特……”
竹篮重重地砸在地上,滚落在地上的辛夷花被风吹得花瓣四散飞舞,良久张璞玉捂着嘴失声痛哭。
乔楚生接到李嫂的电话匆匆地赶回来,李嫂和管家都守在房门口,见乔楚生进来,焦急地迎了上去。
乔楚生:“老爷子去了?”
李嫂点点头,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李嫂:“刚才大少爷打电话过来,小姐接完电话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喊也不应。”
乔楚生:“星沉,开门!”
房间里悄无声息,乔楚生焦躁地拍拍门,
乔楚生:“再不开我可就踹门了!”
门应声而开,沈星沉捧着一盒撒着满满砂糖的脆面包块站在门口,
沈星沉“不知道这世界有种东西叫钥匙吗?”
乔楚生的视线从面包块上又移到沈星沉的脸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明白了对于沈星沉来说,伤心难熬的时候,吃糖大概是很甜的。
乔楚生把她手里的盘子递给李嫂,李嫂和管家默默地退开。
沈星沉“今天早上的时候走的,大哥说他是笑着离开的,一点痛苦都没有……”
乔楚环抱着沈星沉,像是哄孩子入睡一般温柔地道:
乔楚生:“能安安静静地走就是种福气。”
沈星沉埋首在乔楚生的怀抱里,声音闷闷地道:
沈星沉“其实真的到这一刻,我倒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沈星沉“死亡只是一场比较长的的梦而已,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亲人总会在那个世界再相见。”
沈星沉是个标准的科学研究者,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唯有这一刻,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也有来生,所有的逝去都是为了换一种方式再重逢。
乔楚生:“如果有下辈子,我要主动点去找你,你记得等着我啊。”
下辈子他要风雨兼程,穿越人海,把那只百合送到她手中,再次和她相拥。
民国奇探:笑眼与梨涡(乔楚生bg同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