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7

乔楚生攥着冯安的手，反手一扭，冯安吃痛地大叫，看清了是乔楚生更是怒火中烧，

冯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乔四你啊！”

乔楚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劲，对着对周围的人和善地笑道，

乔楚生：“我女朋友面嫩，还望各位担待。”

沈星沉“你不是说没空嘛。”

乔楚生：“案子刚收尾，这不是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

明明是一巴掌下去得眼冒金星的手，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刮了下沈星沉的鼻梁，拉着她就准备走。

冯安一把推开上前嘘寒问暖的手下，挑衅地道，

冯安：“乔四，你妞的腰可真软。”

乔楚生的脚步一顿，脸上淡淡的笑意敛起，缓慢而有力地转身，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斜睨着冯安。

乔楚生：“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动你是吧？”

冯安：“我就谅你没这个胆子！”

冯安拔出别在腰后的短刀，撂在桌子上放下狠话，

冯安：“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种！”

扈三娘赶紧出来打圆场，

扈三娘：“好了好了，我看啊你们要是有什么娱乐助助兴倒是可以，要是搞什么打打杀杀的，可不就搅了沈小姐的晚宴了嘛！”

乔楚生：“好刀啊。”

乔楚生拾起短刀，手指在刀刃上一抹，短刀在他的指尖眼花缭乱地翻转了几圈，“啪”地一声笔直地插在桌子，入木三分，

乔楚生：“可惜今个我没空陪你玩！”

杜月笙有意和沈家交好，要是叫冯安这么一闹，得出大乱子。好在乔楚生顾全大局，扈三娘也是松了口气，使了个眼色，冯安的随从好哄歹哄地把他架出了宴会厅。

乔楚生：“我这大半天水米没进，有什么吃的？”

乔楚生看着冯安出了门，转头对沈星沉道。

沈星沉用叉子叉了她餐盘里的小牛排递到乔楚生嘴边，

沈星沉“喏，你应该只吃这个了。”

乔楚生垂眸一看盘子里剩下的都是些酸甜口的菜，低头咬住餐叉。

沈星沉“松口！”

沈星沉抖抖手腕。

乔楚生故意逗沈星沉，硬是咬着餐叉不松口，一双笑眼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星沉。

沈星沉用力一压叉柄然后松了手，幸好乔楚生眼疾手快扶住餐叉，饶是这样牙齿还是被磕了一下。

乔楚生：“你这是谋杀亲夫了！”

乔楚生拿着餐叉应用手柄敲了下沈星沉的额头。

晚宴直到将近午夜才散场，送走了宾客，乔楚生倚着门回头一看沈星沉垂着头坐在凳子上，口中念念有词。

乔楚生蹲在沈星沉面前，捧起她的脸，才模模糊糊地听出她说的都是些物理学的专业术语，看样子是有些醉了。

乔楚生：“走，我们回家。”

沈星沉闻言猛然站了起来，一个不稳又跌进乔楚生怀里，

沈星沉“不要回去，我头好晕，我要出去转转。”

沈星沉散漫悠闲地走在路中间，乔楚生背着手跟在她后面，时刻护着她别摔倒。

沈星沉突然站定下来，伸手在空气中一抓，虚握着拳心转过身来，缓缓地松开手，一只扑闪着翅膀的萤火虫，像一盏幽幽的灯一样从她掌心飞出。

沈星沉“乔乔，我走不动了！”

乔楚生：“你这才走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说是这样说，乔楚生还是老老实实地蹲下来背起沈星沉。沿着黄浦江边走了段路，找了个长椅让沈星沉坐下来休息。

沈星沉“对了，今天是我生日，你的礼物呢？”

乔楚生还真不知道今天是沈星沉的生日，一摸身上就枪套里装着把手枪。

乔楚生：“回去送你。”

沈星沉拉着乔楚生的手腕，借着暗淡的路灯看腕表上的时间，

沈星沉“马上可就过十二点了。”

乔楚生反手握住沈星沉的手，摸向她自己的脸，

乔楚生：“那看来我现在上天摘颗星星也来不及了，我就把我的星星送你。”

以前在帮里头，有什么事他总冲在最前头，因为除了他之外，谁都有理由不死。而现在他找到了那个让他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见她一面的人。

乱世之中浮浮沉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压在他的肩上。他一直在一望无际的夜色里踽踽独行，唯有她沈星沉是他夜空中的启明星。

沈星沉酒劲涌上头，迷迷糊糊地枕着乔楚生的肩膀睡着了。等再醒的时候，她盖着乔楚生的警服外套躺在长椅上。

乔楚生：“醒了？”

乔楚生穿着白衬衫靠在江堤上，正在低着头挽袖口，水平线上渐露的晨光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圈金色的光边。

沈星沉一贯不爱早起，所以难得见到旭日东升，尤其是这种从滚滚的江中升起的太阳。她借着乔楚生的肩膀一撑力，爬上江堤坐着，饶有兴致地道，

沈星沉“我们学校旁边就是莱茵河，每天下课的时候就能看见倒影在水中的夕阳。”

沈星沉“后来我去过泰晤士河，去过尼罗河，再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落日。”

乔楚生转过身来手肘撑在江堤上，笑道，

乔楚生：“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赚够了钱，然后带着我心爱的人环游世界，看看日出日落什么的。”

沈星沉“环游世界？”

沈星沉侧过身来，拽下乔楚生的领针在水泥上画了幅简易的世界地图，

沈星沉“可以从中国出发，取道东南亚，然后从一路从中东跨进欧洲的地界。

沈星沉“一路南下过了西班牙就是非洲，从非洲沿着哥伦布航行的线路到达南美。”

沈星沉“由南美北上美国和加拿大，最后从美国坐飞机回上海也挺方便。”

乔楚生：“计划得还挺周全。”

乔楚生哭笑不得，他这还处于憧憬未来的状态，人家连线路图都规划好了。

沈星沉“环游世界可得花大价钱啊。”

沈星沉微仰着头心算了下，

沈星沉“至少得有二十万存款，你存够了吗？”

乔楚生：“赚是赚够了，不过前段时间花了大价钱买了样东西，看来又得再攒攒了。”

乔楚生的手摸进裤子的口袋，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

乔楚生：“这戒指在我兜里揣了也不知道多久了，整天担心给它送弄掉了。”

沈星沉“那就送去银行的保险柜存起来。”

乔楚生：“沈星沉，我这是在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能总给人家端着戒指盒，就想有个机会给自己喜欢的妞戴上戒指，你说是不是？”

沈星沉深深地凝视着乔楚生的脸，他眉目有型，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的气场，像是收在刀鞘里锋芒未露的利刃。就是这张脸总是会出现在南风拂过的梦境里，出现在她走神恍惚的瞬间。

明明平时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真的面对心爱的姑娘，乔楚生还是会像毛头小子一样青涩地捏着戒指，不敢看沈星沉的眼睛。

乔楚生：“老爷子曾经说过运由天注定，但是命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信你是我这辈子的命而不是运。”

沈星沉“乔楚生你知道的，与我来说甜点很好吃，研究很有趣，古典音乐也很美好。”

沈星沉“唯有男欢女爱这件事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但是如果是你，我或许愿意花点时间，陪你看看黄浦江的日出。”

沈星沉右手虚握着伸到乔楚生面前，徐徐地舒展开，乔楚生温柔地捏着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抬头扫过她澄明的双眸、娇俏的鼻尖、浅笑的梨涡，倾身吻上她微翘的唇。

温山软水万千，也不及她温软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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