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鸡鸣。
魔尊一早就召集了众魔,讨论竟选之事。她对这一次竟选之事尤为看重,也特意地提高金钱额度,因为参选的代价极大,成功了,那边与那些人再无关系,失败了,伤的伤死的死,总之,一旦参与,无论生死,皆是后果自负。
当然,死掉了的话,那参选者亲人则会收到抚恤金,如果没有亲人,那则是给关系最近的,或者,用来做丧葬,当然,参选者在还活的时候,也是可以要求特定给某人的,或者,要求提前给,这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说出这种话的,要么是觉得自己命不长了,想用这笔钱过的好些,又或者是过于贪恋钱财者……
总之,这都不太重要。
参选者在进城前,会被封闭五识,并不能自主入城,而被带入城后,是需要宣誓的。
参选者齐声大喝:“生死与否,皆后果自负,绝无悔!”
“一朝誓言,绝不可悔,契约定成!”当这句话落下,就不可以轻易地出城,除非有特殊的考核,或是重要的事情,但基本是不可能因为家中的一些事情而批准出城的,毕竟,其中的誓约就包括‘试练期间不理家事’,所以,这并不能算是重要的事情。
春雪,亦然纷飞。虽小而冷冽,聚起来,也极为娇寒。
让我看看,她是否能完成赌约?
官者坐在一旁,看着那几个小孩半跪在此,心中茫然。
都犯啥错了?才会来到这里。官者心中抱怨几句,上前去问她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来到这?是她让你们来的吗?”
小孩一见来者,有些惊慌失措,大多都低着头,不应语,不知是因害怕还是没听到。
官者肃然,很是不耐烦,再道:“原因是什么?如果你们不说,我不介意陪你们多玩一会,但少胳膊少腿的话,可就不要哭啊。”走向前来,说这,倒是有阴阳怪气的味道。
其中一个小孩回答:“听闻君主近日在择选竞选者,参与后,若是死了,是可以得白银的,这是真的吗?我也想参加。”小孩的目光坚毅、冷冽。
官者听此,只觉有趣,上下打量那几个小孩。这里大概有五六个,皆是衣衫褴褛者,两三个个子较为矮小,又有些瘦弱,有男有女,只不过相比之下,男子还是比较壮些,但气色却很差。他们的衣服被划破了几处,沾满了灰尘,而发间也混了灰,叶片夹杂,脏兮兮的,也带几分臭。
官者笑笑,心道:这几个小孩,倒还真敢来,若不是魔尊有令,我倒还想直接把他们杀了,唉,真是臭死了,脏兮兮的,最后还不是要我去处理,我这官位,倒也是空有其名,连这点杂活都还需要我干,算了反正托几个人叫他们去洗就行了,臭死了。
“走了,快跟上吧。”官者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沐浴过后换衣,在入境之前没有那么多讲究,也就随便找了几套衣服,糊弄过去。但入境之后,可就不一样了,衣服都是有讲究的,黑、红、紫、白的衣物都不可,但若是有丧事,倒也可穿白,对纹饰也有一定限度,彼岸花不可作纹,因为那是守护之花,只有高层者才可以,一般能穿得起彼岸花纹衣服的,那可是位高权重者,其他的穿了,可能会被判忤逆之罪,轻则少胳膊少腿,重则千百死刑亦可用之。
官者领着他们入境,心笑道:唉,祝你们幸运,以后可要万事小心,就怕这白银,落不到你们手上。
午时,太阳照射,浴光熙和。
百凌世魔王城。
华贵的大殿上,玄衣人半跪在地,道:陛下,今日又来了几位,由下城官者报之,其有六者,是否应充参选?”
“可。”魔尊应了,但很忙碌,并未过多关注,仍在看着手上的奏折。
半晌,静寂。
玄衣人并未有立即离开,仍跪在殿上,魔尊并未有理会,自顾自地忙着,好似压根没注意到。忙了许久,大概两个时辰后,魔尊才停下笔来,将奏折放在一旁,手背抵在眉心上,轻揉几下,闭目养神。
“你怎么还在这?可是有什么事?可现在我没有时间,有什么事可以在朝议之后再来找我,勿要在此浪费精力。”话说完,魔尊就起身下了位,颇有风度的走下台,两名侍女推开大门,迎送着。
魔尊从玄衣者衣面前走过,到了那殿门口,停下脚步,道:“若是还没用膳,便随我一起,莫要饿着了。”前语才尽,后语又接,“对了,前几日处死个贪|官,那位置便由你接任,可别让我失望。”
玄衣者起身,转身向魔尊行礼,道:“谢陛下。”
虽是这么说,但不合礼数,最终,玄衣人离开大殿,不随她一同去。
……
夜间,昏暗的地牢里,有一者提了灯火,侧旁还带着些侍从,他们手拿刀具,向牢房走去。
牢房中透露着一丝诡异,上边布着血,没有被擦干,有个人在那里,被铁链狠狠锁着,长长的铁链布满地,尽头的人正在打坐,见来者,也毫不动容,依旧在打坐。
“吱扭”牢门被打开,吏官进来,倒是领头的人依就站在外边,几个侍从也随着吏官进了牢中。
火冥冥燃着,照着那来者,也顶多只能看见轮廓,依旧是黑麻麻的一片。
吏官抄起了刀子,在炭火中烘烤,直至刀片通红,囚犯才隐隐有些害怕,疑惑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直逼他而来的刀子,刚起身要跑,却发现铁链限制的他的行动,他也立马被那几个侍从给按住,动弹不得。
“之前魔族君主就与我国君主有过约定,不可以杀人的,魔族君主今日怎能出尔反尔?竟要杀了我。”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希望能活着,便以此作为要挟。
“陛下有令,敌国奸细,处烙刑、刀刑、裂刑、车刑、浴火刑……暂留,保其命,其述罪行,状如下,一是通敌,二是报讯,三是欺君,四是杀族民,五是窃取密术,六是入禁地,七是诬蔑族民,八是蔑视君主,九是私闯行宫、入民屋,十是偷藏赃款,十一是盗民墓,十二是诬亵祖上,十三是强抢民女,十四是盗取通行证,光是这些,就足以让你死千百回了,但君主仁慈,并没有处死你。”那黑暗中的人冷淡,将一封书收入袍中。
囚者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干脆把他处死算了,这么折磨人的吗?仁慈仁慈,你个鬼!
“行刑!”
接着,囚者被扯下衣物,那把烫红了的刀,在他胸瞠处划过,瞬间,冒起了烟雾,灼烧的痛裂感让他嘶吼,整个牢房荡漾着他的回声。血液从伤口处蹦出,可仅仅一瞬,却又凝固了,倒也流了不少血,可大多都因温度过高,像是熟了,直接在他伤口那里结成了一片密密的血疙瘩。
一个时辰后,刀才被收回,囚者大口喘气,已是汗流浃背,刀伤布满了他的身体,身上留有着烫熟了的肉块,也因为反抗,而搞得青一块,紫一块。这个时候,他再没有力气动弹,虚弱的往墙边靠去,尽量调整好姿势,让自己能够舒服一点。
“这把刀挺钝的,划你也是费了好大劲。”吏官也是头额冒汗,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刀,上面布满了血,还沾着一些泥巴。
囚者听此,没有回应,他早就没了力气,再加上长时间不吃喝,嘴唇已干燥至极,他之前是想着,如果他绝食,饿死了,那么魔尊的约定也算是失败了,这样两族矛盾也就产生,为了保持和睦,而魔尊为了遵守约定,说不定会将他放走,但他想的显然太简单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魔尊妥协,实在天方夜谭。
“这把刀,你可还记得?”那冷冽的声音又传来,随后,吏官将刀扔下,恰好扔到了他身旁。
“之前,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我国族民,你扔在那里,刀都钝了,那就尸体好像被你划了许多次,都不成型了,面部扭曲,尸体挂在那里,压根不知道是什么,被发现时,身体早已经被掏空了。”吏官一一道来,脸上的神色无法隐藏,眼底皆是愤怒。
“你可知道,那是我妹妹,我说她怎么消失那么久都没有出现,原来是被你给杀了,你杀了我妹妹,你杀了她,今日,我却杀不了你,凭什么?”吏官笑着,眼眶似是要蹦出了眼泪,但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
魔族有规,不可随意哭泣,若是要哭泣,便找个让他者看不到的地方,不然的话,那可就是丢了脸,他们对于脸面还是极为看重,讲礼数是一种根本,起码素养尽显。
“今日,到此为止。你们去叫几个医师给他治疗,别让他死掉。”外头的人摆了摆手,便让几名侍从退出去,也顺带把吏官拉了出去,锁上了牢门。
“明日亦如此。”领头者留下这一句话后,就离开。
百凌世魔王城。
“说吧,今日有什么事?”魔尊端坐,开口询问。
“陛下,今日有市闹者,已捉获,该何处置?僧人之罪数列,今日已惩,而后已知亡者身份,当今狱兵,其有一妹,年仅九岁,遭凌辱,罪者不得愿,因抗而怒,事后凌迟,掏空驱体,隧后悬尸,其罪人罪孽深重,是否加重处罚?”玄衣者半跪,头低着。
“那人杀不得,但加重刑罚可以,别把他整死了。市闹者为何要闹?唉,关着吧,至少关个三十天。”魔尊揉了揉眉心,又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说。”
殿中金碧辉煌,旁边还有众魔,他们都站着,却只有玄衣者半跪着。这种场面,却极为安静。
“没有了。”玄衣者答。
“那你们呢?”魔尊看向众魔,众魔皆不言语,好一会他们才答:“没有了。”一副阿谀奉承之态,满脸的笑却都是假。
“好!既然如此,你起来吧。”魔尊瞟她一眼,她随即起身,转身向众魔喊道:“退议!!”
这一天也便结束,这场会议中参者,除了忙碌的魔尊外,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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