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年,冬,腊月,鹅毛大雪。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储秀宫。
雪花散入珠帘打湿了罗幕,真的是狐裘穿不暖,锦被也嫌太单薄了。
除了盖荣儿生下皇长子,算是紫禁城的一桩喜事,剩下的,就是皇帝越来越讨厌,那时,东珠住在储秀宫里可真不好过。
究其原因,就是她父亲遏必隆。
假如皇帝喜欢她,起码心里还能有些许舒服,可以自我安慰,皇帝只是讨厌她父亲,所以对她百般刁难。
但这世上,从古至今,哪有这所谓的虐恋情深,大抵在男权社会下,女人只是个能传承后代的附属品。
千百年的思想,深深扎根在,人类的灵魂深处,至死不灭。
“你想得太多了?”她只能笑劝。
“云珠,我问你?”东珠难过,“你说皇上他喜欢你什么呢?”
“皇上会喜欢你的。”她道。
“你总是这样无所谓。”东珠笑。
“东珠,你认清事实,就会好过些,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她仍劝,“我和你自幼相识,因汉学而为友,你就该明白这世间,苦的人太多了。”
“云珠,皇上很喜欢你。”东珠或许是汉文化没有学精吧。
“那只是个假象。”她只能笑。
“谢谢。”东珠无言辩驳。
“不用了,快回去吧。”看她还要出门相送,她生了些同情与不忍,因为她看不开,所以心苦。
“还是送送吧。”皇帝的话,她记忆犹新,该有的规矩一定要懂。
“凫靥裘?”东珠身上的斗篷,忽然让她想起些什么,“衣库怎么给你送来这么件?我不是吩咐内务府,各宫主位都要送上一件狐裘吗?”
“没事的。”东珠宁愿吃亏。
“琉璃,怎么回事?”她不说,她就问她的贴身侍女。
“琉璃姐姐,你快说吧。”莺儿见她主仆二人都闭口不言,笑警,“我家小姐可会发火的。”
琉璃是东珠在家中贴身侍女,一道跟随进宫,二人惺惺相惜,东珠很信任她的,有什么都会和她说,自然便见过她曾经强势的一面。
“云珠小姐,这事我原不该说,都是内务府的奴才欺软怕硬,皇上对小姐不管不顾,所以才这般欺负人的。”
“你别怪她。”看东珠气咳,“这事你们要是不说,迟早会传出去,到时不是姐姐的问题,反而成了我的问题。”
东珠一听便懂,“你做事,一定要这般滴水不漏吗?”
“好好养着吧。”她笑道:“我那儿还多了件白狐裘和雀金裘,雀金裘极为珍贵,是用孔雀金线织成,从前阿爷给我置了两件,说是太大了就大了穿,等会儿,我让莺儿给你送了来。”
“小姐,你为什么这样说?”莺儿不解她为何故意摆阔,便跟着她问。
“内务府的人可比你会看眼色,他们一个个都精得跟条猴似的。”
莺儿机灵:“我知道了,小姐是要让他们明白,皇上不关心昭妃主儿,有您关心,得罪您可是大大的不利。”
――内务府。
阿爷曾说,它还有个别名,叫作灯下黑,而这里面最大的财主,就是皇帝本人,因为这是他的私人专库。
整个冀北,他拥有大量皇庄,皇庄所有收入都归内务府。除了耕地,多年查抄的店铺、宅邸等,多也划入内务府的名下。
崇文门征收的税赋,几乎都是不交户部的,而是直接上交内务府,所以皇帝拥有的私人财产,确实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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