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如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贾家为了节省开支,早把住在大观园的探春等人搬移了出来,把大观园关了,平日里也没有人去收拾。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冬天,整个园子里的花草树木象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叽的,没有丝毫的生气。
到了大观园的门口,贾琏连忙接过下人拿来的钥匙,急急忙忙地打开大观园的门。水溶和林昊带着王府亲兵径直走了进去,贾政和贾琏等人也连忙跟了进去。一时间冷清的大观园便热闹了起来。
那个得到消息的王府待卫走在前头,带着水溶和林昊等人,径直向园子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观园的正楼大观楼面前,水溶一掌推开大观楼的大门,只见大观楼里地板上卧趴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道婆模样打扮。
水溶并不认得马道婆,便叫来了青云道观的小道姑辩认。那小道姑一看那道婆尸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此人正是师父马道婆!”
林昊连忙抢上前去,翻起了马道婆,摸了摸那马道婆的鼻息,却见那马道婆早已毙命多时。
这边水溶也翻起了另一具尸体,一见,赫然是贾家的贾赦!一摸,也是早已没有了鼻息。
众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贾赦居然也死了,而且是死在了马道婆的身边!
水溶想了想,便示意侍卫黄翔过来,水溶在黄翔的耳边吩咐了几句,黄翔点头离开。
贾政和贾琏万万没想到贾赦竟然死在了大观园里的大观楼里,均扑到贾赦尸体旁号啕大哭。一旁的小厮早已小跑着将贾赦毙命的消息告诉贾母等人。
事关重大,疑幕重重,水溶和林昊忙上前去看查看贾赦和马道婆的尸体。只见马道婆除了脖子上有一道红红的勒痕,身上并无其他伤痕,易未有中毒的迹象,显而易见,这马道婆是被人勒死的。只是周围却未见任何绳索。而那贾赦面色黑青,鼻孔和嘴角还有浅留的黑血,全身发肿,看来是喝下剧毒药而死的。
水溶细心地查看一翻,面色一变,说道:“这贾赦竟是被那鹤顶红给毒死的!”
这鹤顶红原是极少见的剧毒,想当初,那吴天佑和其妻也是喝鹤顶红自尽的,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贾赦和马道婆居然死在一起?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贾赦也参与谋害小捷儿?可是他们两个为何又双双毙命于此?他们两个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又是谁杀了他们两个?一脑子的凝问,让水溶陷入一沉思。
水溶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地查看着现场,发现那马道婆的衣角下盖着一个小面人。水溶捡起来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儿子水捷的名字和生辰日期,小面人的头上还插着一根细细的头发,五张青面獠牙的纸鬼被针钉在小面人上面。水溶眼露凶光,这不正是陷害小捷儿的秽物吗!水溶一怒之下,本想一掌把这小面人捏得粉碎,但想到这是证据,这才忍住。
这时却听道一阵哭闹声从大观楼门口传了过来,水溶抬头一看,却是贾家的女眷们。原来她们得到贾赦毙命的消息,均赶了过来。水溶一皱剑眉,手一挥,示意侍卫拦住她们。
邢夫人已时捶胸顿足,一边号淘大哭一边叫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是不是你们杀了老爷,心虚呀?”
邢夫人想到那贾赦一死,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管家权又要没了,今后成了寡妇,那贾琏不是她生的,又和她不亲,今后岂不是比李纨还惨?想到这些,邢夫人就满腔的怨恨,也不管水溶位高权重,便如泼妇般耍起泼来,恶语相向。
水溶和林昊听了这话,均皱紧眉头,但也不想和这种妇人一般见识。
贾母一来看到贾赦的尸体,“我的儿”一声,亦是号淘大哭,一听刑夫人的话,便止住了哭声,摸了一把泪,对刑夫人喝道:“你在胡吣什么,不会安静些吗?”
又挑着一双水袋眼看着水溶,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话中有话地说道:“赦儿到底是如何死的,王爷应该知道,相信王爷会给我们一个明白的答复的。”
水溶一听,这贾母虽在喝斥刑夫人,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和刑夫人的意思没有两样。看来这贾母也是一副想把贾赦的死赖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水溶剑眉一拧,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本王是来抓谋害本王世子的凶手马道婆的。如今马道婆被人杀死在贾家的大观园,身边还有一个贾家的大老爷死在旁边,本王是否能理解为谋害本王世子和你们贾家有关?”
贾母等人也从下人们那边知道水溶他们是来找马道婆的,对马道婆如何害北静亲王府的世子,却是不知道。眼下看贾赦和马道婆死在一块,也着了急,要是北静亲王在皇上面前说贾家谋害世子,那贾家岂不是要罢官抄家?
想到这儿,贾母脸色一变,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水溶的面前,哭着说道:“王爷冤枉啊,还请王爷明查,我们贾家一世忠厚,怎么可能谋害世子。”
水溶冷冷的说道:“一世忠厚?想当初,本王的王妃在你们贾家被你们贾家人下毒,如今怎么不可能谋害世子。”
贾母忙道:“王妃实不是我们贾家人害的,是薛家人为谋求嫁给我们宝玉才下的毒手。王爷不是也知道?”
水溶锐利的眼睛扫视着贾家的女眷,道:“没有你们贾家人帮忙,薛家要害王妃恐怕不容易吧?”
王夫人听了这话,早吓得脸色发白了。探春想了想,忙跪下道:“王爷明查,当初王妃在贾家时,被那薛宝钗还有薛姨妈母女所骗,和她们处得极好。她还认薛姨妈为义母,叫薛宝钗作姐姐。当初薛姨妈还来和王妃住了一段,王妃也一直吃薛家送的燕窝。薛家要害王妃,轻而易举,根本不用贾家人帮忙。”
水溶冷哼了一下,道:“到底有没有帮,你们心中有数,眼下本王也没空和你们计较。待本王查明了,就知道贾赦有没有害本王世子了。”
这时,林昊拉着在一旁哭泣的小道姑过来,指着贾赦的尸体,问道:“你可曾认得此人?”
贾赦面部微肿,小道姑仔细查看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人正是先后两次来找我师父的那个官人,当时小道曾和他说过话,是以认得的。”
这小道姑说这句话时,轻声细语的,但听到贾家人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惊雷。这下贾母等人全大惊,没想到贾赦居然和这马道婆有关联,若北静亲王认定贾赦谋害,那贾家也要搭上。
贾母忙道:“王爷,我们就是有一千个胆也不敢谋害小世子,求王爷明查。”
林昊冷冷的盯着贾家的人,却见贾家人堆里有一个人神情异样、目光漂浮不定,既不象其他人面带悲伤,却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引起了林昊的注意。
此人正是贾环。早在水溶带人要来找马道婆时,贾环就觉得胆颤心惊、心慌意乱,这马道婆的事是贾环告诉贾赦的,没想到他们却是去害这北静亲王府的小世子,要是此事败露,自己难免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小命还得拾上。如今一到大观园里,看到贾赦和马道婆死在了一起,不觉暗舒了口气,心想,这贾赦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这马道婆是我贾环告诉贾赦的了,不免暗中得意。
却不想这贾环异样的神情落在了一直没说话的林昊眼里,林昊暗暗在心里思量着,心中一动,便走到水溶旁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水溶点了点头。
水溶向贾母等人说道:“这马道婆仗法加害我儿,死不足惜。而贾赦曾去找过马道婆,说明贾赤赦与此事亦有关联。至于是不是贾大人指使马道婆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眼下本王也不能断言。为防止你们贾家说本王诬陷好人,本王已让刑部派人来处理此案。”
话正说着,这时水溶的贴身待卫黄翔来报,说是顺天府府尹陈大人带着一群捕快来到了大观园了。
水溶一听来的是这陈府尹,不禁皱了皱眉头,暗想刑部怎么会派此人前来,这陈府尹可是忠顺王侧王妃的嫡亲哥哥,让他来接手这案子,岂不与虎谋皮。
其实刚才水溶在心里把这个事情的脉络前前后后地梳理了一遍,心里大致对这贾赦和马道婆之死或多或少有了些初步想法。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马道婆的背后肯定有幕后主使,马道婆充其量只是那个幕后主使的工具。
第二贾赦不排除是那个幕后主使,但这种可能性极小。虽说贾家以前对黛玉阴毒,但北静亲王府在朝庭上并未为难那贾赦,那贾赦的动机从哪里来?要说要拿到小捷儿的头发并非易事,估计是小捷儿满月时有人下的手,而这贾府之人当日并不未在宴请之列。是以贾赦作为幕后主使的可能性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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