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看贾赦吓出一声冷汗,暗暗冷笑了一下,假惺惺的说道:“岳父有难,女婿我岂能见死不救,我倒有个法子可帮岳父。不知你愿意否?”
贾赦忙问道:“何法?快快道来。”
孙绍祖便说道:“只须派一个我们的人住进了北静王府,伺机毁了那些证据,那岳父就可安然无恙了。”
贾赦一听,连连摆手,冷笑道:“你这法子根本行不通,先不说派人进王府已是极难办到,就算有人进了王府,那北静王府戒备森严,如何能让人轻易拿到那么重要的东西。”
孙绍祖胸有成竹的说道:“岳父大人此言差矣,我的娘子,你的闺女迎春和北静王妃自小一起长大,她们的情分自然深厚,若迎春住进了北静王府,自会被奉为上宾,到那时,王府里还有什么地方她不能去?陪着王妃,还有是消息探不到?”
贾赦不屑的说道:“迎春?靠那木头去打探消息?你省省吧。”
孙绍祖不急不徐地道:“迎春不行,但她的丫鬟可以。”
于是孙绍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那贾赦听孙绍祖说事成后会把休书毁了,再把迎春接回孙家去。贾赦想想迎春也没吃多少亏,就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那管这事会给迎春带来的伤害。
贾赦瞒着众人,只让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知道。那日王善保家的按贾赦的吩咐打发迎春时,不想被凤姐陪房来旺儿看见了,告诉了凤姐。
凤姐虽不明白贾赦和邢夫人为何不给迎春出头,但一向机灵的她也明白事情不简单。她也不敢声张,只能暗暗叫人去打听。那迎春后来被黛玉收留的事她也知道了。是以今儿看到王府的管家突然来赎紫鹃一家,她就联想在一起。
凤姐来到贾母的住处,向贾母说明了来意,精明的贾母马上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她眼中精光一闪,问道:“凤丫头,你可有瞒着我什么事?”
凤姐心中暗暗佩服贾母的精细,遂偷偷的把迎春的事告诉了贾母。
贾母怒道:“贾赦这个不肖子孙,二丫头好好的一个公侯千金,嫁谁不好,偏要把她嫁给那孙绍祖。这下好了,无缘无故把二丫头休了,这让我们贾府如何立足,那二丫头以后又如何见人?”
贾母发了一通脾气后,想了想贾家家道日败,儿孙也不争气,如今都被人欺到头上了。那孙绍祖原是贾家的门生,这一门亲原是他高攀了,何以如今竟无故休了迎春?难道贾家真到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想来还不至于吧,这其中必有猫腻,没准贾赦被利用了。
想到这些子孙现在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的话他们也不听。贾母长叹了口气,问凤姐:“你说黛玉收留了二丫头?”凤姐点了点头。
贾母眼睛一亮:“那二丫头现在岂不是住在北静王府?”
凤姐道:“没有,林妹妹把二妹妹安排在城外住。”
贾母的眼睛黯淡下来:“哦,原来如此,看来那黛玉还是对贾家成见很深啊!”
凤姐忙安慰道:“老太太,林妹妹此次会帮二妹妹,看来还是对贾家有情的。慢慢来,早晚会解开心结的。”
贾母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但愿如此了。”
又疑惑的问道:“那王府的管家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来赎紫鹃和她家人呢?”
凤姐摇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贾母沉吟道:“看来这事不单纯。只是若不把紫鹃他们的奴籍给北静王府,怕惹北静王不高兴,还是给他们。好在如今迎春投靠了黛玉,虽不住在一起,但她若想见黛玉,想来也不难。这样吧,你再去探听一下迎春住在那里。”
凤姐问道:“是要把二妹妹接回来吗?”
贾母白了她一眼,道:“她有黛玉照顾呢,竟是比在府里强。而且黛玉和贾家越来越疏远了,好不容易迎春能常见她,接她回来,以后迎春要见黛玉就不容易了。”
凤姐明白了贾母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贾母爽快的把紫鹃的奴籍拿了出来。王兴把紫鹃他们一家的赎金给了贾赦和贾政,拿着那么奴籍回王府复命去了。
等凤姐打听到迎春住的地方,已是人去楼空了,迎春已不知去向了。贾母得知这消息后,稍一琢磨,就明白这是黛玉和水溶怕迎春和贾家纠缠不清,是以远远的把迎春送走。贾母的算计又一次落了空,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她心中没有为迎春担心过一分,反倒怪迎春这二木头一堤点也不利用这绝佳的机会拉扯贾家。不知那远在杭州的迎春知道自己的祖母有这般想法,心中不知有何感受?幸而她不知道了。
再说这孙绍祖本想利用北静王府的仁慈之心,收买迎春的丫鬟秀橘到北静王府收集情报,献给忠顺王爷。不想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不仅奸计被识破,而且反被北静王府趁机羞辱一翻,一怒之下打死了秀橘。
这日,孙绍祖正闷头闷气地烦恼着,忠顺王爷交代收集有关北静王府和忠孝王府的情报,自己也是用足了脑筋,可是到现在却还没有实质的进展,这可怎么向王爷交差啊!正想着,一个下人进来通报,说是忠顺王府来人了。孙绍祖下了一跳,真是个说起曹操曹操就到。没有办法,也只能硬起头皮,赶忙起身迎了出去。
孙绍祖来到客厅,只见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公孙秋已端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这长史官留着八字胡,面容清瘦,个子矮小,微垂稀疏的眉毛下,一双三角眼骨碌转个不停,一脸的猥琐相。
孙绍祖一见是王府的长史官,赶紧趋步向前,抱拳请礼:“公孙大人,今儿哪阵风把你老人家送到我这里啊,敝府真是蓬生辉,小官给您请安了!”
公孙秋横了一眼孙绍祖,阴阳怪气的说道:“孙外郎,王爷交代的事儿,可有眉目了?”
孙绍祖心里一惊,赶紧陪笑道:“王爷是小的再生父母,没有王爷就没有小的今天,王爷吩咐的事,小的日夜挂在心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前儿小的安插了一个内线,不想被北静王府识破,接下去小的会再想些办法,还请王爷多宽限些时日,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公孙秋一听,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可不要忘了,你这小小的兵部外郎可是王爷一手提拨的,王爷吩咐的事,你若不尽快办理,小心你的脑袋。”
这话说得孙祖武头上冷汗直流,他一边陪着笑脸连说“是、是、是”,一边转身向站在旁边的管家使了个脸色。管家赶紧下去拿了二千两银子上来,孙绍祖急忙接过来,亲手送到公孙秋的手里,媚笑着说道:“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公孙大人收下,还请公孙大人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这公孙秋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看那孙绍祖送上来我银子,脸色缓了很多,嘴角正八字形变成了倒八字型。
“嗯,这个嘛,只要你尽心为王爷效命,王爷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也会在王爷那里帮你请功的。到时成了大业,封功领赏是少不了你的。”
说着,又压低声:“王爷最近获悉北静王府和忠孝亲王府也在秘密调查王爷,是以王爷非常着急。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一定得想些法子,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自乱阵脚,这样他们才不会老是把眼睛盯在我们这里,坏了我们的大事。”
孙绍祖竖起大母指,媚笑道:“长史官所言极是,真是高明啊!。”
公孙秋凑过来低声:“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进展,王爷很是生气,现今儿倒有个机会,让你戴罪立功。”说罢,一双三角眼盯着孙绍祖。
孙绍祖连忙说:“多谢公孙大人提携,还请公孙大人明示,在下一定义无反顾,万死不辞。”
公孙秋拍了一下孙绍祖的肩膀,说道:“好,这才象话,事成之后,王爷一定重重有赏!你仔细听好,据说那忠孝亲王府的王妃再过十天要前去城西外的西应山灵岩寺拜神求佛,虽说王妃出行戒备深严,侍卫极多,但也不是没有可趁之机,去往灵岩寺的途中,有一处叫鹰愁涧的地方,地势险恶,路途狭隘,两边山峰陡峭,到时你可带几名亲信,化妆成山贼,如此如此这般……”
声音越说越低:“到时,忠孝亲王府的王妃被山贼所害,就可以让他们俩王府忙乱上一阵子了,他们哪来的心思来对付我们呢,王爷的计策便可无所阻碍了。”
孙绍祖听罢,抱拳一掬:“不愧是公孙大人,真是足智多谋,此计甚妙,到时那忠孝亲王府定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他们自顾不暇,王爷就可以加紧行事,大计可成了!”
公孙秋道:“王爷说了,事成之后,记你一大功,加官进爵,到时,嘿嘿,你可不要忘了我这个长史官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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