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毕竟也混迹官场多年,那能轻易就信了龙旭的片面之词,这可关系贾门一族的存亡,走错一步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那王爷以后不找贾王氏报仇了吗?”
龙旭冷酷的笑道:“那贾元春死了,那贾王氏失去了女儿,已很痛苦了。而这贾王氏还有一个儿子,我要让她的儿子也吃些苦头,打在儿身,痛在娘身。要治她,不如治她的一双儿女,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痛苦的,有时候不让她死,让她痛苦的活着,比直接让她死更好。而那周瑞,过几日你就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他的。冤有头债有主,虽说他们是你们贾家的人,但我不会为了可卿把你们怎么样的,何况那两家人并没有对不起我过,我这可是为了皇叔的大业。”
看贾珍不为所动,龙旭继续游说:“你想想,你们贾府现在的处境,贾元春一死,你们还有今日的地位吗?今年元春一降位、禁足你们贾家就成这样了。一但贾元春这个大靠山倒了,你们所有的爷们没有一个有实权的缺,你们岂不是要败落了?如果投靠了忠顺王,将来他登上九五之尊,可是大功臣,荣华富贵少不了,还怕回不到当年那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的年代?”
贾珍有些动摇,但还是有疑虑,道:“如今皇上虽说登基才几年,但也不是个昏庸之君,且还有忠孝亲王和北静王从旁辅助。忠顺王要成大业,恐怕不容易。”
龙旭道:“你太小看忠顺王了,如今他在朝中的势力足以和皇上抗衡。而皇上虽不昏庸,但毕竟没有忠顺王有心计,所以还是忠顺王有胜算。如果你能游说王子腾投靠忠顺王,也是大功一件。将来论功行赏,你就是功臣一个了。其实像你们贾家这种在朝堂上已没有人官居要职的家族,皇叔也不看在眼里。他要拉拢的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如不是看在你们贾家和王子腾有亲戚关系,你们四大家族一荣皆荣,一损俱损,今儿也不会找上你。要不要?一句话。但是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拽着呢。”
龙旭的一席即利诱又威胁的话让贾珍听得心惊肉跳的。他明白今日是躲不过的,不投靠忠顺王,是自己死,投靠忠顺王是把全族的命押上去赌一赌。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还没活够,可不想现在死了,少不得赌一赌。
但随即又泄了气,道:“王子腾深得皇上的信任,位高权重,他岂会背叛皇上。”
龙旭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之前皇上信任王子腾,是因为他是贾元春的舅舅。自来后宫和权臣之间是相互倚靠的。当年贾元春封妃,那时王子腾是京营节度使,掌管京城兵权。皇上初登大宝,当然需要他的支持,所以那几年皇上宠信元春,王子腾也步步高升。不过随着皇上栽培亲信,在加上王子腾日益嚣张跋扈,贪赃枉法。皇上已不再那么重用他了,现在已逐步在架空他的权力了。再加上贾元春如果死了,王子腾少了一个靠山,你说这种情况下说服王子腾岂不事半功倍。”
贾珍沉思许久,觉得有道理,便说道:“看来此事的成败在于元春的死活。只等元春一死,要办此事就容易多了。”贾珍有种逼上梁山的感觉,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如能助忠顺王成就大业,贾家恢复往日金玉满堂的气象,也不会有愧列祖列宗。
龙旭看贾珍已被自己说动了,暗暗冷笑在心,果然是个一心贪图荣华富贵,且又贪生怕死的小人!这种人满口的忠孝仁义之说,其实是谁提供最大的利益就效忠谁。这种人最不可靠!
不过龙旭面上并不露半分对贾珍的鄙夷,反倒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贾大人果然不负本王所望。至于本王所说之事,贾大人要好好策划策划,希望能早日听到贾大人的好消息。”
贾珍也只能点点头道:“下官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龙旭道:“这也是为了皇叔的大业。希望贾大人不要把你我今日所说的话说给第三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贾大人应该知道。”
贾珍忙道:“这是当然。下官会管好自己的嘴巴的。”
龙旭笑道:“我不是不放心贾大人,贾大人也是久经官场了,怎么会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来言多必失,贾大人当切记!”
看龙旭不信任自己,贾珍惟有在一旁不停的表示自己的忠心。
龙旭把守在外面的一名侍卫叫了进来,道:“他叫柳桐,是我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今后就把他留你身边。我那里还有一绝色丫鬟,赶明儿赏你做个小妾,你可要怜香惜玉呀!本王如此待你,你可要好好为皇叔办差。”
贾珍岂会不知龙旭的用意,这个侍卫和那个丫鬟都是来监视自己的。但也只能赔着笑脸道:“谢王爷赏赐,下官当尽心尽力为王爷办差。”
龙旭的脸沉了下来,道:“不是为本王办差,是为忠顺王办差。”
贾珍忙不迭的说道:“是!是!是为忠顺王办差。”
龙旭犹不放心,叮嘱道:“可别忘了,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本王。”贾珍那敢说声不呢。
只是贾珍想不明白的是,龙旭为何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忠顺王奔波,真的只是想助忠顺王登上大位吗?他自己就没有那个想法吗?龙旭的心思可真难猜!
这一日,水溶来到忠孝亲王府,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兴冲冲地直奔黛玉所住的露香苑,而是先急急忙忙地踱到林昊所住的栖云轩。
一进栖云轩的大门,水溶就说道:“大哥,你知道吗?贾家的贾宝玉出大事了。”
林昊也不在意,慢斯条理地说:“那当凤凰蛋养的纨绔子弟能出什么夭娥子,然不成是吃了官司或是犯了人命?”
水溶道:“你可不知,这回可是大事了。听说那贾宝玉私自出门,听说是要去自己的丫鬟家里,不想在路上遇到几个醉汉。那几个醉汉胡搅满缠的,也不知怎么的了,双方竟动起手来。也不知怎么打的,那些醉汉竟踢中了贾宝玉的命根子。下人一看都慌了神,赶紧把贾宝玉抬回贾府中,请太医一看,你猜怎么着了,嘿,竟是不中用了。”
林昊站了起来,眼睛盯着水溶,惊讶道:“你是说那贾宝玉竟成了太监?那贾宝玉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水溶微微点了点头,林昊冷笑道:“果然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那贾王氏干太多坏事了,如今报应在他那宝贝儿子身上了。真是大快人心!”
水溶也笑道:“嗯,听说那贾王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昏死过去了,醒来后整日以泪洗面呢。”
林昊冷哼道:“活该!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立时就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还得从袭人这边说起。原来这一日,袭人回家去,她兄嫂为了奉承袭人,把家里弄得热热闹闹的,便把几位姨表姐妹,堂姐们也都接来和袭人聚聚。因这几年,这些姐妹先后都出阁了,是以来的时候都是夫婿陪同,成双成对地前来。
这女人在一起,总爱互相攀比,未出阁的女孩比相貌,比才华,比女红。出阁的妇人比丈夫,比孩子。搞得花家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几个姐妹们在一起,除了袭人,都已出阁,有的已有孩子,话题不免说起自己的丈夫孩子。
其中一个表妹面带讥讽的说道:“袭人姐姐在我们这些姐妹中年龄也算是大的了,却还是没有出阁。那年也是在姐姐家里见到了姐姐侍候的荣国府的衔玉而生的宝二爷,那可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材。听袭人姐姐的意思,那荣国府的二太太想要把姐姐给宝二爷当姨娘。怎么这么多年,这事还没影了呢?姐姐可别蹉跎了年华,等年老珠黄时,一不小心被配了个小厮当媳妇呀!如果不幸这样,到那时咱表哥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众姐妹一听哄堂大笑。袭人见状,脸色铁青。
袭人嫂嫂刚好拿着一盘干果走到门边,一听,脸有点挂不住,急忙冲了进来打圆场,拧了一下那个表妹的脸,说“这一丫头,都嫁人生孩子了,还净是些胡说八道”。
袭人的母亲在世时经常在众亲戚面前炫耀袭人,说他们袭人是荣府宝二爷内定的姨娘。如今她兄嫂也是这样,每次袭人从荣府拿回来稀罕的东西,他们就要炫耀一番。久而久之,这些亲戚难免嫉妒,如今看袭人他们说了这么些年还没当上姨娘,不免想看袭人的笑话。
袭人看到众姐妹这么露骨的笑话自己,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可又不便发作,便强自忍住心中的怒火,干笑道:“你们懂什么,想看我笑话,没门儿,我和宝二爷的事可是铁板钉钉的。实话告诉你们吧,在贾家,大丫鬟的月钱是一两银子,而我呢,你们知道吗,月钱可是二两银子一吊钱。府里凡事有老爷身边的赵姨娘和周姨娘的,那也绝少不了我的份子,有时甚至比那两个姨娘还体面还风光。就拿上次我母亲过世,太太可是赏了我四十里两银子,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却只赏了二十两。你们懂不懂,那赵姨娘可是生了一个哥儿一个姐儿的呢。为什么呢?只因太太要把我给二爷,因二爷年龄还小,怕老爷不同意。且二爷现在极听我的话,我叫他往东,他决不往西。只是太太怕作了跟前人,我该劝的也不敢十分劝了。只好且浑着,等过二三年再说。这事儿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了,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想看我笑话,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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