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泉虽有难逃一死的心理准备,
但临到头,也是吓得瘫软在地。晨雨
既羡慕又羞愧,也有一丝的害怕。羡
慕黛玉能得水溶如此深情以待。羞愧
的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竟然干出这种事
,觉得没脸面对水溶和黛玉。害怕的
是水溶看似温文尔雅,其实也是个狠
角色,只是他的狠辣都隐藏在斯文的
外表下,不轻易露出来,而黛玉是他
最心爱之人,若有人伤了黛玉,水溶
是绝不手软的。自此后水溶来找黛玉
时,晨雨再也不敢假探望黛玉之名行
见水溶之实了。
黛玉心软,不愿赶尽杀绝,毕竟
碧泉最终还是没有伤了她。便道:“
虽说碧泉有害人之举,但我也没受伤
。她也悔过了。我也不愿伤她性命,
不如把她撵出去就是了。”
龙沂和水溶都不太乐意,无奈黛
玉一直求情,最后只能依了黛玉。黛
玉此举令碧泉感慨万分,自己如此害
她,她竟然以德报怨,饶了自已。莫
怪北静王会如此爱慕她,这样的胸襟
,原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碧泉当下
羞愧难当,觉得没脸活在这世上,回
去后一时想不开就投井身亡了。也没
人同情她,均认为她总算是罪有应得
。
这件事总算有惊无险过去了,龙
沂和穆樱让黛玉好好歇息,便离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告辞。屋里只剩下水
溶和黛玉,黛玉道:“此次多亏了东
平郡王,赶明儿见到他,要好好谢他。”
水溶忙道:“你不用忙,明儿我
备下一份礼物亲自上门谢他。”黛玉
也不在意,点头答应了,水溶暗松了
口气。水溶为何如此呢?只因水溶有
直觉,穆浩然似乎对黛玉上了心,故
而不愿黛玉和他接触。倒不是不相信
黛玉,而是不愿有人对黛玉生觊觎之
心,再惹麻烦。今日之事让水溶到现
在还心有余悸,想到一进忠孝亲王府
就听到黛玉从楼上坠落的消息,当时
是心胆俱裂,直到亲眼看到黛玉平安
无事后,才慢慢安心。这种事,一次
已让人经受不住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了。
此时东平郡王府里,一个星眸剑
眉、鹰鼻薄唇、仪表不凡的俊尔男子
正坐在椅子上沉思,虽然是坐着,但
由他宽大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看来,
绝对够资格用高大魁梧四个字来形容
,一身不凡的气质,将他的身份完全
点明,他就是东平郡王穆浩然
穆浩然乃穆樱的娘家侄儿,今年
十八岁。三年前其父病故,他袭了王
位,只因要守父孝三年,故而尚未娶
亲。眼看三年孝期已过,其母张罗着
四处物色人选,他倒不太在意。女人
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点缀。从小因为
身份高贵,相貌不凡,总有女人对他
投怀送抱,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
上了心。直到今天遇上她一一林黛玉。
现在他犹清楚的记得见到黛玉第
一面时的震撼。当时他飞身上去接住
那个坠楼的女子,落地后,一细看,
只见怀中的女子此时紧闭双眼,密长
半圆形的长睫如扇轻掩,但他根本毋
需思考便能想见在那薄薄的眼睑之后
的将会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眉如
远山,鼻腻琼脂,唇似红菱,这样精
致的五官集在一张完美的瓜子脸上。
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她瘦弱的身子
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跑般,叫人想怜
惜,更能勾起男人满心的保护欲,为
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一刻,他
知道自己动心了,她是谁?自己能否
拥有她?
但很快穆樱就打碎了他的痴心妄
想,她叫林黛玉,自己名义上的表妹
,忠孝亲王府的宁馨郡主,最重要的
是她是未来的北静王妃。这一刻,他
不知有多么羡慕水溶,也恨自已为什
么不能在佳人罗敷有夫前遇上她。
话说宝钗用尽心机,也没搭上龙
晨雨,饶是她平日里智计百出,眼下
也无计可施。当日订在十二月初六这
日贾薛两家联姻,如今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这日子过去了,贾家却毫无动静
。看来他们是要拖到能见到元春,让
她取消这“金玉良缘“的谕旨。
宝钗急得火气上升,不觉旧病又
复发了。宝钗这旧病就是她小时候中
红玉血蛙的毒,到如今也无药可解,
幸好得雁鸣飞所赠药方制得“冷香丸
”,压下这毒。宝钗毒发时可不象她
对周瑞家的所说的“只不过喘嗽些”
,而是全身散发出恶臭,难闻至极。
这所以那么说,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这秘密只有薛姨妈、薛蟠知道,
连莺儿也不知道。每次一觉不对,宝
钗忙把冷香丸拿出来,幸而每次吃一
丸下去也就好些了。她这病最忌发怒
上火,情绪不稳,故而其父母从小教
也无计可施。当日订在十二月初六这
日贾薛两家联姻,如今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这日子过去了,贾家却毫无动静
。看来他们是要拖到能见到元春,让
她取消这“金玉良缘“的谕旨。
宝钗急得火气上升,不觉旧病又
复发了。宝钗这旧病就是她小时候中
红玉血蛙的毒,到如今也无药可解,
幸好得雁鸣飞所赠药方制得“冷香丸
”,压下这毒。宝钗毒发时可不象她
对周瑞家的所说的“只不过喘嗽些”
,而是全身散发出恶臭,难闻至极。
这所以那么说,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这秘密只有薛姨妈、薛蟠知道,
连莺儿也不知道。每次一觉不对,宝
钗忙把冷香丸拿出来,幸而每次吃一
丸下去也就好些了。她这病最忌发怒
上火,情绪不稳,故而其父母从小教
导她冷口冷心冷情。在金陵那些年,
倒很少发病,冷香丸就少吃了。
不想到了贾府后,她竟对宝玉动
了情。可是宝玉从小和黛玉亲密友爱
,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似
胶似膝。宝玉待黛玉之情,亦自较别
个不同。虽说宝玉是个有了妹妹还想
姐姐的主,也曾对宝钗心猿意马过,
但黛玉在他心中,从来都是占第一位
的。那几年,为了和黛玉争,表面上
她心平气和,内心里早已妒火冲天,
毒一次一次的发作,冷香丸一颗接一
颗吃下去。每每引得宝玉一直凑到身
边闻,直夸这有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
的冷香丸太好闻了,每每想讨一丸尝
尝,宝钗是有苦难言。这也让她更嫉
妒黛玉,因为黛玉天生身上有异香,
闻之令人醉魂酥骨。冬天穿的衣服厚
重,还不那么明显,夏日衣衫轻薄,
每每从她身边经过,便闻到那醉人的
幽香。
不想宝钗这次毒发比往日厉害,
往日只需吃上一丸,今儿连吃三丸才
总算把毒压下去。心里不禁焦急万分
,只因冷香丸快吃完了。往年要配冷
香丸,总要劳师动众,在雨水、小雪
这两个节气前派极多的人分别到各地
。看哪个地方在这两日刚好有下雨
下雪,好接些来制药。白露这日的露
倒还易得,霜降这日的霜也不难得,
不过若是这年的冬天来得迟,也得派
人去北边取。今年薛家出了这么多事
,薛蟠也被关了,铺子卖了好几间,
哪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去配这药。
那日只是稍稍提了一下,夏金桂
就大吵大闹了好几天,说道:“你不
过是喘嗽些,也不是什么大症候。偏
要花费这些个人力物力去弄什么劳什
子冷香丸,我看这家早晚会被你败光
宝钗素来欺善怕恶,对于夏金桂
的百般恶赖,竟是无计可施。心中不
禁深恨父亲,当年若不是他把红玉血
蛙带回来,说是要用来对付一个竞争
对手,不想却误伤了她,令她痛苦这
么多年。宝钗这里烦恼冷香丸的事,
不想更多的烦恼在等着她。
薛蟠入狱后,上上下下的打点全
由薛蝌一人去办,家中的铺子也是薛
蝌照应着。薛蝌这人和薛蟠虽是堂兄
弟,但薛蟠整个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吃喝
玩乐,聚赌嫖娼而已。一应经济世事
,全然不知。薛蝌不仅人生得好,为
人正派,又处事精明,自己的几间铺
子打理得有声有色。如今照应着薛蟠
的铺子,倒比薛蟠在时多赚了几成。
偏薛姨妈和宝钗都是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之人,老是怀疑薛蝌暗地
里偷赚了去,百般猜疑。平日里薛蝌
出去帮薛蟠打点花去的银子,她们也
不拿出来还。这一切令薛蝌寒了心。
本来薛蝌已对薛姨妈她们心生不满,
只是如今他们有难,一家骨肉总不能
袖手旁观,才出手相助。偏好心没好
报,反倒落了一身不是,薛蝌不禁气
苦不己,遂萌生去意。
当初薛蝌和宝琴之所以会来京城
,送宝琴进京发嫁,只是借口。梅家
合家在任上,后年才进来,薛蝌何苦
早早送来,临近婚期再送来也不迟。
只所以早早来京,却是有原因的。
薛蝌和宝琴是他们父亲的元配夫
人所生,其母早逝,其父又娶了继室
。这继室夫人生了一子,今年也才九
岁。薛父在世时,继母对兄妹俩虽不
好,但也不敢太过。薛蝌是长子,又
极有生意头脑,薛父倒放心把生意交
给他,继母却怕薛蝌将来占去全部家
业,毕竟自己的儿子还太小。为此,
其继母没少在薛父面前吹耳边风,薛
父耳根子软,经不住枕头风一再地吹
,竟鬼使神差般把家中的所有房产地
契均交给继母保管。
一年多前,薛父忽然暴病身亡
家业由薛蝌继承。继母却去族中长老
处说薛蝌欺凌她们孤儿寡母,闹着要
分家。薛蝌无奈,只好同意,便和族
中长老盘点家中资产。不料一查之下
,薛蝌才发现家中的房产田地已被卖
了十之八九,卖得的银子早已不知所
踪。薛蝌心里也明白是继母搞鬼,无
奈继母的兄弟此时任应天府丞,而薛
蝌的舅舅因犯了事,早几年就被流放
到海疆效力赎罪了,家也被抄了,舅
家无一人可与之抗衡。分家的结果是
薛蝌仅得到京城的四间铺子和五万两
现银。宝琴则是得了一份还算丰厚的
嫁妆,毕竟宝琴是许配都中梅翰林之
子为妻,其继母也不敢太苛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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