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道“哦?他奶奶的,倒底是谁干的,本王必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方消这心头之恨。”
长史官公孙秋一直站在旁边,这时才道:“王爷,还会有谁,不是那皇上,便是那北静王。”
忠顺王点了点头道:“只是苦于无证据,”又问丁子建:“这腐蚀水是何物?何人会有?”
丁子建道:“这腐蚀水虽说王爷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不识得,但在江湖帮派里却常用的一种药水。那些人若要对付敌人,或是要严刑逼供,把这腐蚀水倒在伤口上,让他痛不欲生。”
忠顺王喃喃说道:“这下倒不好去兴师问罪。”
原来忠顺王听丁子建说龙晖儿脸让人下了药,第一个念头就想定是北静王所为,但苦于无证据。想着若这腐蚀水是稀罕物,这样还可以此为借口说是北静王干的,谁不知道北静王是毒仙的弟子。不想丁子建却说这腐蚀水是江湖中人常用的,这下就算明知可能是北静王干的,也不能前去兴师问罪。
忠顺王气得怒火冲天,怒吼道:“水溶,我龙浙必将你挫骨扬灰!这笔帐本王先给你记着。到时加倍收回!”
龙晖儿在一旁也恶毒的叫嚣道:“还有那林黛玉,我要挖她的眼,毁她的容,打残她的手脚,让她成为一个世上最丑的女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毁容之恨!”
想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如今要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的模样,龙晖儿的充满了怨毒。
忠顺王沉了下脸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养伤。若不是你太鲁莽,也不会造成今儿这局面。也不想想北静王妃身边跟着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呢,你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岂是她的对手。”
龙晖儿被自己的父王说得不敢回嘴,现在想想也不禁后悔自己的鲁莽,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那毁掉的容颜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她心里想着,只盼父王早日铲除了北静王,到时新仇旧恨一起算,定要林黛玉生不如死。
中秋过后,很快的九月份就来临了,九月初一,这个日子对大多数人来说,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日子。但对于薛家来说,却是个悲惨的日子,因为这一日便是薛蟠秋后处斩的日子。
在薛蟠被判处秋后问斩之后,薛家也是东奔西走,四处相求,可是现今的薛家,已不是当初风云一时的四大家族之一了,看着薛家,那些人不是退避三舍,就是冷眼对之。薛姨妈只能寄希望于宝钗和她肚子里怀的南安王爷的骨肉。这原本见不得人的事儿,如今却成了拯救薛蟠乃至他们薛家的希望。
可是随着九月初一这个日子的慢慢临近,薛姨妈慢慢的便由希望变成了绝望。宝钗起先被南安王接进南安王府时,薛姨妈还是满怀着希望,他们看着宝钗如愿地进入了南安王府,拯救薛蟠性命乃至薛家命运的第一步坚实地走了出去。他们始终相信凭着宝钗的心计和手段,就算那南安王爷再难伺候,不用过多久就会对宝钗言听计从,到那时,只要宝钗枕头风多吹吹,不愁救不了薛蟠的性命。而薛家的悲惨命运也将迎来转机。因此,薛姨妈看着宝钗被接进南安王府时,那个欢喜劲儿就别提了。看着宝钗坐上南安王爷的马车,热泪盈眶的薛姨妈,是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的,谁说薛家就没了靠山,谁说薛家不能再东山再起!
但命运往往却难遂人意,一厢情愿似的美好期待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成不了现实。这薛姨妈眼见着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宝钗自从进了南安王府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刚开始,薛姨妈以为宝钗刚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而且是位高权重的南安王府,万事开头难,当然得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不方便稍信回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日子一久了,薛姨妈也着急了,这算哪门子事啊,这女儿嫁了出去,好孬也得回娘家看看,即使是宝钗肚子大了,人不方便回来看望一下,也总得弄个只言片语托人送回来,报个平安,通个消息啊。薛姨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日望眼欲穿,想不通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到底是怎么啦?
那夏金桂更不用说,眼见着薛蟠问斩的日子快到了,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快成了寡妇,怎能不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夏金桂一想到宝钗一进了南安王府便音信全无,气得整日在家大发脾气,对着薛姨妈又是叉腰捶胸,又是破口大骂,指责薛姨妈生了宝钗这只白眼狼,自己呆在南安王府吃香喝辣的,得了富贵就忘了娘家,忘了亲哥哥就快要被问斩了。薛姨妈原本就忐忑不安、六神无主的,经夏金桂这整日一闹,更加的心烦意乱、茫然无措。
这一日一早,夏金桂又到薛姨妈屋里啰嗦,掐着手指算着日子给薛姨妈听:“这日子你也不算算,眼瞧着这都快奔九月了,你那儿子就快被拉去问斩,如果再不想想法子相救,没过几天就要成了刀下冤鬼了。你还在这悠哉游哉的,傻乎乎地等着你那宝贝女儿。说不定她自顾自个享受富贵,忘了咱们也不一定。如果你还不想让你亲生儿子人头落地,你还不想法去找找你那狠心的女儿,让她向南安王爷求求情,说不定能向刑部交代一声,就算不能放了你的儿子,好歹也缓一缓时间,要不人头一落地,就什么都完了。我这年纪轻轻的,这一转眼可就要成为寡妇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啊。”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撒起泼来。
薛姨妈何尝不知道这道理,她也是心急如焚,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宝钗还是没半点儿消息。但是薛姨妈却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白眼狼,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性子,自己是知道。她可不象夏金桂那样看待宝钗的,心中着实不相信宝钗会这么狠心无情,一入王府就把自己和薛蟠抛在脑后,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有什么不便之处。
薛姨妈不无忧虑的想:“宝钗会不会是在南安王府里出了什么事,回想那日南安王爷来接宝钗时对宝钗的态度,看得出来是很不待见宝钗的。宝钗进了王府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在王府受委屈?又或是出了什么事呢?”想到这些,薛姨妈心中顿时隐隐感到不安。
那夏金桂囔囔道:“你坐在这里胡思乱想有什么屁用,等你想出来了,你儿子人头也落地了。还不快去南安王府打听打听,找你那宝贝女儿,让她别自顾自己!”
薛姨妈坐立不安,越想越是心焦,越想越觉得宝钗肯定是在南安王府过得不好。
要说这王宫府衙内都复杂得很,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回想当初,元春在皇宫里做着贵妃娘娘,每次王夫人进宫时还要带着极多的银子和贵重的礼品让元春去上下打点,通融关系,也才能人前人后地过得舒心畅意。
可是那宝钗那日却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地进了南安王府,且不说娘家地位低下、势单力薄,就算想通融些上下左右的关系,又拿什么来想拉拢支使呢。如果宝钗真的又让王爷不待见,想来必定在王府内举步为艰。
一想到这些薛姨妈忙把宝钗的首饰衣裳装了一大包裹,又把家里所剩无几的银子拿出了三百两,往包裹里一塞,便急匆匆地往南安王府去。这些虽说少得可怜,但能让宝钗在南安王府里多少能上下打通一些,处理好一些关系。
自宝钗入王府后,夏金桂管着那些铺子,就再没有拿银子回来过了。问她,她又说自己不懂得做生意,赔了些钱,不过现在也摸索些门道出来了,过段日子就会好些。薛姨妈目不识丁,这生意的事一向由宝钗打理,她也不懂,如今也只能靠夏金桂了。
薛姨妈一到了南安王府门口,心里整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进入王府。
那南安王府看门的门卫看到这个婆子探头探脑的,就过来喝斥道:“你这婆子好大的胆子,探头探脑干什么,你也不瞧瞧这是南安王府,不比别的地方,还不快点走开!”
薛姨妈讪讪地道:“这位兄弟,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我找薛宝钗,她是王爷的待妾。”薛姨妈也不知道宝钗到了南安王府后的称呼是什么,按她的想法,估计宝钗进了王府只能当个待妾而已,只能这样称呼了。
那看门的家丁想了半天,又问另一个家丁道:“你可知道王爷府里有个待妾叫薛宝钗的?”
“王爷的待妾就那么几个人,我可没听说过有个叫薛宝钗的,这婆子想必想讹钱呢,别跟她罗嗦,赶她走便是。”
“你这婆子好混,讹钱找错地方了,快滚,要不大爷棍棒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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