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故意卖了个关子。
王子腾急道:“不过什么,有话直说无妨。”
贾珍道:“不瞒王大人,这些天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今形势严峻,若不另谋出路,恐怕大家都没好下场。”
王子腾道:“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贾珍道:“现如今朝中能与忠孝王、北静王分庭抗礼的,只有忠顺王。”
王子腾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不错,据我所知,这忠顺王这些年来势力扩张得很快,要说门客亲信,那忠孝王和北静山加起来都没有办法和他相比。而且据说各地也有他扶植的亲信。就连皇上都对他忌惮三分啊。”
贾珍道:“王大人目光如炬,这朝中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令人十分佩服。”
王子腾叹了口气:“我们都快成了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你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贾珍打了个哈哈:“王大人说得是,我们刚才说到了忠顺王爷,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王子腾道:“你的意思我还不知道吗,你不是想让我们去投靠忠顺王爷吗,这个想法好是好,但能行得通吗,就凭我们三个,势单力薄,无权无势,忠顺王爷估计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贾珍道:“非也非也,王大人此言差矣。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那忠顺王爷虽说位高权重,但据我观察,他这几年对投靠他的,都能收纳门下。而且前天早朝上,我还力挺了王爷一把。”
王子腾白了他们一眼:“既然如此,你们二位今天不该来我这儿啊,应该是去忠顺王府的啊。”
贾珍嘿嘿笑了笑:“我们俩这不是记挂着你嘛。我们四大家族一向是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这样好事当然也要告诉王大人一下,要不他日王大人岂不见怪。”也不等王子腾说话,便接着道:“王大人如果也一同前往,忠顺王爷定会非常高兴。”
王子腾毕竟老谋深算,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就见他叹了口气:“想倒是想,可是我现在今非昔比了,王爷估计看不上我。到时一不小心吃了闭门羹,我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贾珍道:“王大人太过自谦了,你想想看啊,虽说你现在九省都检点这个位置不比当前京营节度使的重要,但毕竟也手握兵权,也是无人可轻视的啊。”
王子腾“嗯”了一声,并不说话。
贾珍继续道:“要说这京城节度使可是关系着京城安危,虽说现在皇上把你换了,让别人来当,但你当初你在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上培养了不少部下,现如这些部下都还在那里当差,这一点可是无形资本啊,忠顺王爷要想巩固和扩充自己的势力,就不能不考虑到这些。如果你能随我二人去投靠忠顺王爷,定能得到王爷的重用,到时还怕荣华富贵不唾手可得。”
王子腾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二人估计是怕独自去投靠忠顺王无门,就硬来拉自己了。不过这贾珍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现在如果不及时想好退路,今后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以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而求生。
当下点了点头道:“也罢,我就随你们二人前往试试,希望能如愿以尝。”
贾珍贾赫一听王子腾答应了,大喜,道:“王大人这就对了,坐靠大树好乘凉,不如今天我们便去拜见王爷如何。”
王子腾也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当下道:“如此甚好。只是我们四大家族中薛家是完了,要救薛蟠比登天还难,没得把自己搭进去。这史家还有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若能把他们也拉到忠顺王这边,我们这几家的力量就强大许多,将来在王爷那里说话也有分量。”
贾珍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两人还须你去游说才好。”
贾珍深知自己的分量不足以影响这史家的两个候爷,如果王子腾出马,必定能说动他们。
王子腾觉得贾珍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四大家族联络有亲,早已是一体的,一损皆损,一荣皆荣。眼下若要投靠忠顺王,势必也要把史家拉来。
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样象样的礼物随身带去。三人先去了保龄侯史鼐的任上游说他,得到了他的支持后,再私自进京会同忠靖侯史鼎一起直奔忠顺王府。
这忠顺王府内,长史公孙秋正向忠顺王汇报张秀顶被杀、三百万银两被抢一事,忠顺王一听,勃然大怒,费尽心机向皇上骗来的三百万银大银,本来是想扩充军备用的,却不想被一伙山贼抢了,打了水漂。
忠顺王咆哮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毛贼,如此大胆,这事情是发生在江南境内的,这江少青真是个窝囊废,辖区内居然出来这么不要命的贼人,本王给他送去的银两说没就没了。传令江少青,叫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在江南境内来个大搜查,就算挖地三尽,也得给本王找出来。”
公孙秋唯唯诺诺道:“遵命,小的马上传令下去。”眼珠子一转,又道:“王爷,小的觉得此事奚跷得紧,前段小的去江南,也没有听江少青说过有毛贼的事,一时突然冒出这么些不要命的,小的自己想,这伙人肯定有来头。”
忠顺王道:“按你说,这伙人能有什么来头?”
公孙秋眯着一双三角眼:“王爷你想想看,你在朝庭上谁是你的死对头?”
忠顺王道:“你指的是忠孝王和北静王?”踱着步子,“也是,前儿在朝上,我就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有这个感觉,却一直说不出来。”
公孙秋道:“王爷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吗?”
忠顺王想了想,恍然道:“是啊,按往常,这两个都是我的死对头,凡是我赞同的,他们都会极力。可那天在朝上,反对我提这个建议时,忠孝王和北静王都没有站出来反对。”
公孙秋道:“这就对了,他们之所以不反对,定是他们早已想好了对付王爷的计策,依我之见,肯定是他们派人杀了张大人,抢了银两的。”
忠顺王怒道:“他奶奶的,这两个王八蛋,气死本王了,这张秀顶死就死了,可是本王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银两,就这样被他们顺手牵羊了,阻碍了本王的大事。此仇不报非君子,龙沂、水溶,老子记着你们!到时非把你们碎尸万段不可!”
正自恼怒着,下人拿着一张贴子送了进来。忠顺王拿起一看,骂了句:“他奶奶的,都是些什么乌合之众,走投无路了才来投靠本王,本王不见!”说完一甩,狠狠地把贴子丢到了地板上。
公孙秋顺手捡了起来,看了一下,见下人正要奉命出去把来访之人赶走,眼珠一转,忙冲下人叫了一声“且慢”。
忠顺王怒道:“又怎么啦,象他们这几个败家仔,本王如果要招揽,随便都有一大堆。”
公孙秋道:“王爷息怒,就凭王爷在朝庭中的威信,要投靠咱们的不胜其数。只不过,依小人之见,这几个人倒是有些利用的价值。”
“有什么狗屁价值,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官,本王可不放在眼里。”
又转念一想:“若说有价值,这王子腾、史家二兄弟手上还有些实权,倒是可以用一用,那贾家二兄弟,本王看就是窝囊饭袋,当日在朝中议事,虽说那个贾珍有站出来附和本王,但本王觉得他真是百无一用。”
公孙秋道:“王爷你说对了一半,那王子腾当初任过京营节度使,现今那些头目都是他培养起来的,多少还有些旧情在那里。这史家二兄弟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也在朝中影响不小。至于这贾家的叔侄嘛,倒也有些用处。”
见忠顺王鼻子一吹,公孙秋继续说道:“现今天北静王和忠孝王是挡在王爷面前的二块大石头,王爷欲成大事,必须先把这两块石头拿掉。”
忠顺王咬牙切齿:“本王恨不得生啖其肉!”
公孙秋撇着八字胡道:“只是当下北静王和忠孝王深得皇上的宠信,要动他们真比登天还难。不过,如果我们好好的运作运作,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的。”
忠顺王“哦”的一声:“你倒说来看看。”
公孙秋走上前道:“那北静王妃、忠孝亲王的女儿水林氏,虽说现在与贾家断得一干二净,但水林氏自小在贾家长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要说断得一干二净哪能那么容易。只要北静王府稍有疏忽,我们便可通过贾家、史家的人打进去。听说那北静王爱妻如命,只要我们害死了这水林氏,必让北静王伤心欲绝,到时他北静王府就被我们搞天翻地覆,到时定让他们欲哭无泪!”
忠顺王沉下脸,道:“怎么可以伤害北静王妃?”
公孙秋也是个善会察颜观色,听说那北静王妃是个绝代佳人,看忠顺王那样,想来是对她上了心。眼睛一转,忙道:“听说那北静王妃贴身带了个珠子可识百毒,身边还有一个贴身侍卫,要害死北静王妃也不容易。若让她熟悉的人制造意外把她的孩子打掉,或者直接下毒害死北静王都可让北静王府大乱。只要能接近水林氏,要给北静王弄点苦头,就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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