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院内的两个人如同往常一样,可是细看还是有些不同,就比如叶轻眉尝尝盯着吴素的背影沉思,不知作何反想。
而被绑在院子里的一众人,被吴素交到了京兆尹手里,将他们下药绑架,杀。人分食的事情一纸诉状送到了京兆尹手里,吴素这个人,开着“柳梢头”和“百媚生”这两个摇钱树,往来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文人墨客,在京兆尹那里也有三分薄面,又加上这案子确实恶劣,又证据确凿。所以,就直接判了秋后斩。
而他们往东夷城的旅途,还在继续。
不过在南庆周边的村落都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的旅途也可想而知。
贫穷和无知是罪恶的温床。更何况这个民智未开,天灾频发的时代。
易子而食,拦路抢!劫已经是家常便饭,越往东夷走,越远离国都,频率就越高。到了东夷城郊附近,一天室内被抢劫了十余次,甚至驿站人员也和贼匪勾结,抢劫来往百姓。
他们还看见了一个将【共】妻作为传统的村落,因为离城市很远又接近海岸,土地盐碱化严重,土地无法耕种,无人敢嫁入村落,所以他们整个村落的女性,都是从劫匪手里买回来的,循环往复,迷晕,抢劫,买卖,成了一个生意闭环。而这个村落,买了的女人,生了孩子,男孩,由村落抚养,女孩,再次被买到那些劫匪手里,然后在转手卖到,别的村落里。依靠这畸形的生意繁衍生息的村落,在南庆和东夷交结由十几个。
这里的女性,大多已经认命了,不敢反抗,麻木度日,面对整个村子的丈。夫,逃不了也不敢逃,逐渐的,她们成了那些男人的帮凶,向那些被买了的女性,动手,欺压她们,让她们走上同样的道路。
而东夷城,就是在这些交易下发展壮大的,是这些买卖的保护伞,是利益的最大受益者。
这一路上,叶轻眉,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能感受到这些人们的苦楚,他们的苦难,也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虽然对她来说,很残忍,但是就是在这种残忍下,她才能成长。
叶轻眉的成长是巨大的,是飞快的,她也越来越像那个,在小院里说出那句“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那个人。
在进入东夷城当晚,吴素和叶轻眉在城郊,一个破财的小院内,席地而坐,以天为盖,地围炉,围着篝火,交谈。
“如今,目的地要到了,你的感受呢。”
“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吴素拿起温好的酒,端起酒樽,抿了一口,点头示意示意。
穷乡僻壤,难得好酒,明明是在镇子上买的最次的酒,吴素的神态,沉醉而飘逸,举止洒脱,好像喝的是泸州的佳酿。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
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听完叶轻眉的话,吴素爽朗的笑了,不似面对庆国显贵那礼貌性的,带着世家感觉的,浅浅微笑,是发自内心的,爽朗的笑。
吴素,拿起那装着酒的酒壶,仰着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脖颈流入衣襟深处,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有魅力。看的叶轻眉突然喉咙一热,她突然发现,吴素这个人,分外迷人。明明没有喝酒,却也让她有了三分醉意。
“为你这话,当浮一大白!”
喝完酒的吴素,又回到了那个端庄自持的世家贵女形象,之前那个肆意洒脱仰头饮酒的人不复存在。
她严肃正色:“既然知道想做什么,就大刀阔斧,放开手脚去做。”
说完,就和衣而卧,像是沉沉睡去了。
独留叶轻眉一个人看着月色,看着那个躺在月光下的那个清冷孤傲又肆意洒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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