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前,女子侧坐于前,凝视着镜中自己。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却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落了妆,简直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如今已是三日后,果是个好日子。
映日彩光布满天际,无一丝瑕疵,清光大好,万里无一的天气。胭脂喜忧参半,抚上准备妥当的嫁衣和头冠,竟有一瞬的彷徨。
李奕欢候在门外,催促着。她已恢复仙法,本可一挥手落妆便罢。可她不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她嫁给修缘了。
她仔细穿上嫁衣,个个步骤尤为谨慎,就如当初第一次一般。起身,差红盖头。
在一旁的梳妆台上,她走向梳妆台,差一步时,心悸一阵,倒在地上。
她双手撑着地面,心中痴念愈加深重,是否将此事告知他们,还在犹豫当中。
额前冒出细汗,失了婚嫁仪态。许是发出声音太大,惊动了门外等候的李奕欢。她朝门缝瞅瞅,想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无济于事。
不免问出声:“胭脂仙子,你没事吧?”胭脂已站立而起,离红盖头咫尺距离,应了一声:“无妨。”
算了,还是不要将此事说出,否则给他们几人徒增烦恼。自己心境澄澈,应能无碍。
李奕欢听到回话,松了一口气,此是最重要的一天,出了什么差错,便是以回不去为代价,赌上一生一世,并非她之所想。
离她咫尺的红盖头如此扎眼,却像幸福堆积而上,想将它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
她指尖触碰其上,轻轻拾起,微微张来,慢慢贴近自己精心梳制的发髻头冠,一掩,那张精致至倾城容颜的面貌掩盖在红纱之下。
映照出两腮绯红,那女子,好似出水芙蓉,静立于九天之上,不染纤尘。
衣角落地,一步一步稳行。开门的瞬间,一缕阳光投射进来,恍了她的眼。
李奕欢听门“吱”一声开启,便知已打扮妥当,院中盛开的花,此刻愈加娇嫩,以最美之态,虔诚的祝福这即将出嫁的新娘。
她引牵胭脂入花轿,落定,方才引入门外等候的抬轿人,紧随一声“起轿”,便朝灵隐寺方向而去。
灵隐寺禅房内,广亮和必清披上了袈裟,主持事宜时方能穿戴。而今却是为了给道济主持婚礼。
虽是心中不满意,看着对方身上合身的袈裟,皆互相吹捧:“监寺师叔,你穿上这件袈裟简直是全天下男人的标志,太帅了。”
广亮笑得脸上肥肉抖了三抖,整个身子也抖动起来。他朝必清光秃秃天灵盖打去,只听“嘭”一声响,必清捂着受伤的脑袋。
只听广亮道一声:“这还用你说啊。”而后拾辍拾辍一番,离了禅房。必清呢喃:“就知道打人,说得好也打,说的不好也得打,这做人这么这么难啊!”
仰头轻叹:“天啊!”匆匆跟上其步伐。
良辰吉日到,花轿落寺外,也有不少人围观,好奇是谁娶妻要在灵隐寺内。
宾客络绎不绝,小沙弥站在寺庙外迎接收礼,安排席坐。其实道济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娶妻的事情,不过广亮一再坚持,说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全天下的人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也好有充足的理由向住持说明将他赶出灵隐寺。道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点小事,不用在意,反正他平日里疯癫惯了。
其间李怀春携其女儿李青荷,女婿洪承宗上门道喜。虽不明了此番圣僧是何用意,还是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商家商芸及夫君文正,引领众亲眷也来到了灵隐寺。本是一家亲,便同李怀春一起凑成一桌。
陆陆续续,有庄家夫人及红杏等人,有朱家罗家等人,便是以四海为家漂泊不定的欧青山欧师父也是趁着空闲时间来讨杯喜酒喝。
其实众人都有些不明了,但心中相信圣僧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落坐,花轿方停。各位宾客伸长的脑袋,都想看一看究竟是何许人也能够让圣僧娶她为妻的。
李奕欢挥了挥手,抬轿的人将轿子小心翼翼的放下,打点了银两方才离开了。
她掀起了轿帘,胭脂端端正正坐在正中央,一袭红衣,更显盛颜。她一伸手,胭脂将葱葱细掌放入其手中,在李奕欢引领之下,才下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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