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4

云深不知处 后山

夜色泼墨而下，似霏霏细雨浓稠而绵密，但又因苍穹上的那一轮圆月，月华倾洒之下，墨色暗夜渐渐由幽深转为朦胧的靛蓝。

云深后山的山石树草，在夜色下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月色之下，夜夏怀抱着卫雪，一人一狗就这样呆坐在阿菁的墓碑旁，从午后的申时末一直坐到戌时的月上高头。

徐徐飘下的疏离月光，落满了她随着秋风微微曳动的衣襟，在墓碑上投下了一片暗影。

凉风习过，夜夏不自主打了个激灵，轻吐一口心中的郁结之气，替卫雪顺了顺毛，轻拍下它的狗头，她起身幽幽道，

夜夏：我们走吧！

夜夏躬身，抬手轻轻扶上面前的墓碑，纤长如玉的手指在那古朴的文字上细细摩挲着，如阿菁在世时那般闲聊，温言细语道，

夜夏：阿菁，夜姐姐今天就陪你到这儿，我们聊得很开心！

如今，在云深不知处，她难过时，也就只剩下这个地方可以给她片刻安宁了。

捋捋袖子，夜夏唇角牵起一抹浅笑，起身，抬步而行，月色下，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就这样缓缓行在夜凉如水的秋夜。

次日

恍如昨日门外听到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夜夏如期而至到了火灶房，迎面便撞上那位身材稍瘦削的厨娘。

这位厨娘朝她望过来的眼神稍稍尴尬，无奈，夜夏只好回她一个惯常的笑容。

那厨娘见夜夏笑吟吟地颔首打着招呼，原本不自在的心里便又很快释然开来。

昨日她们仨儿在灶房闲扯一通，出来后便见院子内散落着好几大包的食材，看那样儿，就知道夜姑娘此前来过了，只是不知为何她会将这些食材给扔在这儿。

唯恐昨日的闲扯被夜姑娘给听了去，她们三个心底还好一阵子的忐忑。

厨娘走上前，堆上一脸热忱的笑容，主动说道，

厨娘甲诶！夜姑娘，今日又来做饭啊！

轻点下颌，夜夏笑着回道，

夜夏：是！前些天在天一楼学的手艺还有好多呢，我得多做做！

厨娘频频点头，感叹道，

厨娘甲是呢是呢！难怪这四日见夜姑娘做的菜式都是芳香四溢，一看就是五味俱全，原来是跟咱们姑苏城最好的天一楼厨子们学的啊！

夜夏笑着未答，只是挑选了一些食材开始今日特制的夜氏菜肴。

午时至

夜夏将手中这盘龙井虾仁装进食盒，还未提起便又听到另一厨娘道，

厨娘乙夜姑娘，这就走啊！

往日她都是做好菜就端着食盒离开灶房，这厨娘还以为今日也如往常一样。

夜夏摇摇头，浅笑道，

夜夏：不了！今日就麻烦你们帮我把这菜带给泽芜君吧！

那厨娘面色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怀中已经被塞入了食盒。

神情困惑，问道，

厨娘乙夜姑娘？

夜夏：有劳了！只是......请不要告诉泽芜君，这盘菜......是我做的！

言毕，夜夏转身便出了灶房，眸中不复昨日那般萧索心伤，反而洋溢起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昂扬斗志。

蓝曦臣，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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