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花冬天开的。回到家里,武攸暨上前迎了上去。见李令月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了。
武攸暨:公主,你怎么了?去游上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了。是女皇说你了吗?还是有人欺负你?
正想着事情,武攸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喜不自胜。
李令月武郎,你终于肯理我了。
武攸暨:我……
李令月也不知道你在别扭个什么,之前的都让它过去吧。
武攸暨:嗯。
李令月今日我奉母皇之命,去上苑赏花。母皇自顾自的感慨,上官婉儿和武家那些子弟都趁机奉承。谈到起兴时,母皇竟然下了一道旨意,令上苑的花在一夜全开。你也知道,现在是冬天,除了梅花,还有什么花能开呢!如果明天花不开,母皇不是很没有面子,将来怎么面对那些大臣,以及我们这些子女。我想着从南方运一些过来,可是这南方距离洛阳有三千多里地,就算是千里马也要两天的时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到呢?
武攸暨:公主怎么不找说?
李令月你有办法?
武攸暨:这有何难!攸暨有个老宅,老宅附近有个温泉,温泉旁边种了各种各样的花,一年四季常开。我们只需要把上苑那些枯花移出来,换上我的那些花,不知可行吗?
李令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武攸暨:你也没有问啊。
李令月行吧,就按你说的做。这事还得交给你去办,别人恐怕也不知道。办得好了,我自会赏你!
武攸暨:谢公主。
李令月快去吧,我睡会儿。等你办妥了,记得叫我起床。
武攸暨: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了。
李令月快去吧。
刚下完旨意时,女皇就后悔了。她是一时被上官婉儿和武家那两个侄子的奉承话冲昏了头。想了一夜没睡,如果花不开,那岂不是在人前很难抬起头了?要不要装病,等这件事风头过了,再出来?
正想着,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上苑的花儿一夜全开了,还多了几种未有的品种。
武曌是喜出望外,她要一探究竟,证明下人不是哄她开心的。一到上苑,果然是百花齐放,群芳争艳。
武媚娘:这花,怎么一夜之间全开了呢!
小德子:肯定是皇上威震四海,连花儿都惧怕您的威仪,您的旨意它们不得不遵从。这不竟然还开了以前从未有的品种。
武媚娘:胡说!当朕真的老糊涂了,连这花的时季都不能分清!
小德子慌张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小德子:皇上,奴才一时口误,请皇上息怒!
武媚娘:你起来吧,朕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小德子:谢皇上!
正疑惑间,突然注意到了那花底下的土不同,又连着看了好几个,都是一样。再看看那梅花下的土,对比一下明显不同。这明显就是新土嘛!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武曌便找人来问个清楚。
武媚娘:谁是第一个看见这上苑的花开的?
小德子:是小花,她专门掌管这上苑的一切花草。
武媚娘:让她来见我!
小德子:是!
下人:奴婢参见皇上!
武媚娘:免礼,今天早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这上苑里。
下人:没有。
武媚娘:昨天呢?
下人:昨个夜里,驸马都尉带了一群人来,进进出出的,奴婢也不敢问,第二天就是这个样子了。
武媚娘: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下人:是!
见女儿那么贴心,武曌就有意封李令月为皇太女。这时,上官婉儿来了。
上官婉儿:皇上!
武媚娘:婉儿,你怎么来了?朕记得朕没有召见你啊。
上官婉儿:听说上苑的花一夜之间全开了,所以想来看看。
武媚娘:消息倒是灵通!你怎么看这次的花开?
上官婉儿:不敢。婉儿认为,花提前开放,是一个祥瑞,说明大周政权深入人心,必将缔造千秋万代!
武媚娘:可是,如果朕说这件事不是花的时节错乱,而是有人为了巴结朕,才有意而为之呢?
上官婉儿:那他真是个孝顺的人,如此用心良苦,想必才干也是不差的。实乃我大周之幸事,女皇之福分,大周储君的不二人选,政权未来的接班人啊。
武媚娘:好漂亮的话,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呢,就如此夸她,想必你是知道她是谁的?
上官婉儿:婉儿不知。对一个人的崇拜,无关乎那个人的身份。
武媚娘:嗯,说得好!
上官婉儿:那,那个人是谁啊?
武媚娘:还能是谁,还不就是我那个宝贝女儿嘛!
上官婉儿:呀,怎么会是她?
武媚娘:怎么了?
上官婉儿:婉儿收回刚刚的话。
武媚娘: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怎么,对月娘不满意?
上官婉儿:不是,公主仪表非凡,但论起处事风格,婉儿实在不敢恭维,用人也都是能收买就收买……
武媚娘:朕见你们走得很近,还以为你也被她收买了呢!看来是朕错怪你了。
上官婉儿:婉儿怎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呢!
武媚娘:你知道就好!
上官婉儿说出那样的话,不光是和李令月撇清关系,还是为了自保。她必须在女皇和李令月之间保持中立,这样将来无论谁败了,她都不会吃亏。
听上官婉儿一席话,觉得很有道理。从这积极移花一事,就能看出李令月很有心机。她虽然嫁到武家,但她还是支持李家的,对武家的人深恶痛绝,一旦登基,保不准就对她武家的子弟赶尽杀绝。继承人的事暂缓,还要进一步观察才行。
当李令月听到这件事后,暗暗冷笑。她也没有想要当什么皇太女,只不过是顾及母女情分帮了她忙,竟然被想成别有用心。上官婉儿的自保,她也能理解,就是她母皇的怀疑让她很心痛。
突然想起自己还许诺武攸暨的奖励,让她很发愁。一计上心头,她想到了一个既能奖励武攸暨,又能捉弄他的办法。
中午的时候,武攸暨从外面回来。告诉下人们自己在外面吃过了,然后就自顾自的回房间了。看也没看,就合衣躺在床上。刚躺倒床上,感觉到不对,立马跳下床来,定睛一看,是一个掩面的红衣美人。
这美人也不说话,坐起身来下床跳舞。舞转回红袖。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
一步一步地靠近武攸暨,武攸暨吓得连连后退。
武攸暨:姑娘,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
那红衣美人拉武攸暨去床边坐下,继续跳舞。舞姿轻盈,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弱无骨;步步生莲,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山林中的明月……
武攸暨:姑娘,好舞姿!只是,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还是快离开吧。等会儿公主回来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红衣美人听到武攸暨这么说,更加肆无忌惮了,走上前双手拦了武攸暨的脖子,坐到了武攸暨的大腿上,故意露出了雪白的臂膊。
近在咫尺,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武攸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用诗来形容怀中的女子就是:一瞥惊鸿塞上霜,芙蓉花开霓裳醉。凝眸似水剪心愁,纤指如兰透骨香。
见武攸暨对她有反应,那美人就要脱武攸暨的衣服,武攸暨吓得赶紧推开她,结果用力过猛,把人摔到了地上。但武攸暨丝毫没有要把人扶起来的意思,只是冷言冷语。
武攸暨:姑娘,就算你是公主赏给我礼物,我也不能要。
那美人也不去装聋作哑了,直接摘了面纱,露出真容。
武攸暨:你……公主!
李令月就是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武攸暨:公主……我……我不知道是你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令月我什么我,这么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武攸暨:你真的吓死我了。
李令月我长得很丑吗?
武攸暨:不丑,很美。公主的美,人间少有。
李令月贫嘴!
武攸暨:攸暨说得是真的!
李令月武攸暨,这个礼物你还满意吗?
武攸暨:满意。不过,我更喜欢公主叫我“武郎”。
说着就把李令月拦入怀中,深情地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吻。
李令月哼!你想让我叫,我就叫?我偏不。我是那种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却是甜蜜的。
武攸暨:这可真是冤枉啊。攸暨被公主耍的团团转,结果还不能生气,必须说公主爱听的话,我这个驸马都尉好难啊。
李令月那你有权跟我解除婚约。
武攸暨:那公主会同意吗?
李令月我猜我母皇不会同意的。
武攸暨:我只想知道公主的想法。
李令月我……不告诉你!
两抹绯红飞上脸颊,李令月逃离了武攸暨的怀抱,跑了出去。
武攸暨:公主,你去哪里啊?等等我!
说着,也跟着跑了出去……
傍晚,夕阳西下。太阳只把最后一片金黄留给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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