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天越来越冷,政筠多年如一日地照料着宫里过冬的事。
这日皇帝在政筠这里说话,大笔一挥,说
皇甫·永润:明年南巡如何?
皇甫·永润:崇烨还没看过江南的山山水水,让他也去开开眼界。
皇甫·永润:朕想着自己年纪也大了,不知将来能不能有精力再带你出门。
皇甫·永润:趁如今腿脚还灵便,我们都出去走走。
政筠以为皇帝说笑的,谁知两天后真的下旨说正月里要南巡,崇博崇琦因上一次负责南巡之事有功,此番也派他们去打点,圣旨才下,他们就要动身去各地打前站。
这日,崇祚终于被解了禁足,到书房学习,下车后这下他回到景仁宫,皇后正独自在屋子里缝袖笼,见他来了,温和地说
孙秀容:你来试试,不是说袖笼小了吗,母后给你缝了新的。
皇甫·崇祚:母后,我想去重华宫住着。
孙秀容:为什么?
皇后心头一惊,细针戳破了手指,她怕血染脏了袖笼,赶紧捏着手指。
崇祚这才有些担心,跑上前问她有没有事,皇后则问
孙秀容:为什么要走?
皇甫·崇祚:我早晚要走的,往后娶妻成家总要离宫。
皇甫·崇祚:母后守得住我这几年,将来能守一辈子吗?
崇祚低着头说
皇甫·崇祚:现在您也不把我看成那个人了,能放开了吧。
孙秀容:这没有关系,母后是怕你离了景仁宫……
皇后不敢想象儿子一旦离开她的视线,会被娘家的人教唆成什么样子,何况崇祚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对于发生的所有事依旧梗在心里,她怎么能把这孩子放出去呢。她摇头道
孙秀容:不可以,这件事母后不能答应你。
皇甫·崇祚:我若不在这里了,父皇就能常常来陪您,您若还能给我生个小弟弟多好?
崇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皇甫·崇祚:老十他就有亲哥哥,十四十五也是亲兄弟,只有我是孤零零的。
皇甫·崇祚:我也想有兄弟扶持,将来我做了皇帝,我要我的亲弟弟来辅佐我。
孙秀容:崇祚,你才多大,想这么遥远的事做什么?
皇后感觉很累
孙秀容:崇琦不也是一个人吗,你以为母后几岁了,还能给你生弟弟?
皇甫·崇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有的别人都有,别人有的我就没有,我到底算什么?
崇祚急了
皇甫·崇祚:慕容家了不得,那母后把慕容家给我争取来啊。
皇甫·崇祚:您不是从小在慕容家玩耍的吗,您不是被慕容家老太太当干孙女的吗?
皇甫·崇祚:您把慕容珉找来,我要他继续做我的伴读。
皇甫·崇祚:既然姥爷家不可靠,慕容家的人总是可靠的了吧?
当初是崇祚自己把人家慕容珉打伤,口口声声讨厌慕容家的人,令皇帝都十分尴尬,才把慕容珉送走的
现在他又想把人找回来,又明白过来慕容家多重要了,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他是不是觉得做皇帝,就能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皇甫·崇祚:母后,您是皇后啊!
皇甫·崇祚:为什么皇姐因为是嫡女,就能在宫里横着走。
皇甫·崇祚:父皇能处处容忍她,而我是嫡子却什么都要不到。
崇祚扑上来,哭道
皇甫·崇祚:不正是因为您,因为您什么都输给姝贵妃,被她压在头顶上。
孙秀容:崇祚,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皇后觉得儿子的手不是抓着她的胳膊,而是扼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这孩子是走进死胡同了,他再也出不来了。
皇甫·崇祚:我不要什么袖笼,我不要这种没用的东西。
崇祚见母亲毫无反应,依旧什么都不能许诺他,气得将皇后缝了一半的袖笼扔了出去,而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袖笼落在炭炉旁,迸裂的火星点燃了棉絮,皇后木木地看着星点火苗变成一团燃烧的大火,外头宫女太监闻见焦灼气息冲进来,看到这情形都吓得半死,幸而及时灭火,没酿成灾祸。
宫里最严防走水之事,但也难免会发生,皇后屋子里烧了东西,虽然会惹来一阵非议,可天干物燥的只要没人挑起来,不会有人多想其中的缘故。
政筠则明知皇后身上的麻烦,猜想这里头有古怪,所以也提前命罗镕知会敬事房,不许有人胡言乱语,违者重罚。
而她也必须到景仁宫来探望,很久没来景仁宫,下了暖轿看一眼,冰天雪地里的宫殿,显得更凄凉了。
从前花荣总会热情地迎到门前来,政筠最早对琳妃的印象里就有花荣的存在,果然皇后是无法适应没有花荣的日子,连政筠都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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