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人意外的是,皇帝没有在姝贵妃产后多做陪伴,热闹的洗三后,就宣布两日后赴木兰围场行猎。
政筠自然不能相随,湘妃和裕妃都懒得动,皇后因为十一皇子想去才跟着去的,再带了仪妃荣贵嫔几人,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且说仪妃静养数月,仗着年轻,到底是恢复了昔日纤瘦柔美的模样,这一次跟去木兰围场,荣贵嫔没少挤兑她,但美人儿并没有得到皇帝的青睐
谁也想不到,八月初皇帝回京时,竟带了一位蒙古新人,然而这孛儿只斤氏,今年已经三十岁。
当圣驾浩浩荡荡回宫,蒙古新人的事满世界风传,储秀宫里,十三皇子正哇哇大哭。
众人赶来时,见六公主站在床边,手里拿菜叶子往弟弟嘴里塞,奶声奶气又霸道地说着
恪淑公主:弟弟吃,弟弟吃。
众人都哭笑不得,忙把姐弟俩拉开,崇焘这边由乳母哄着。
此刻秋依来传话,说圣驾已经进了乾清门,吴总管派人来问候娘娘好不好。一面与秋雨对视一眼,这样的情形似曾见过,政筠便问
王政筠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秋依:皇上从木兰围场带回来一位新人,孛儿只斤氏。
秋依:不知是乌里雅苏台部还是其他部的。
政筠嗯了一声,皇帝去木兰没几天,如姝就进宫告诉她,比起身在内宫的她,如姝在外头反而更容易听到朝廷的事,这一次木兰行围的确不光是打猎这样简单,虽然没说要带女人回来,可这似乎就是皇帝对蒙古的诚意了
秋依:娘娘,要紧的是,那人都三十岁了。
秋依:三十岁,还没有嫁人吗,难道是寡居之人?
王政筠三十岁?
政筠本是波澜不惊,听见这年纪,也不禁怔住了。本以为皇帝是带回十四五岁年轻的美人儿,宫里又将有一阵子的热闹,政筠紧跟着要出月子,宫里的事都要重新上手,新来的人不知什么品性
还想着,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如何看待已经奔着五十岁去的裕妃,没想到却来了一个三十岁的人物,用荣贵嫔那几位的话来说,几乎和政筠湘妃是一般年纪的人。
秋依:这会子,新人去慈宁宫请安了,好些人跑去看热闹。
秋依:东六宫那边没跟出去的人,都涌过来了。
在这紫禁城里,年轻是一种资本,年轻的人儿,细皮嫩肉身上没有世俗的污浊气,哪怕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对于皇帝而言,能光明正大地与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人亲近,自然是一桩乐事。就连政筠也好奇,皇帝到底看上这一位什么。
此刻,罗镕从门前得了消息,一路往政筠屋子里来,稀奇地说
罗镕:这位蒙古新人,被太后册封了嫔,您猜是怎么一个封号?
政筠摇头,懒怠开口,罗镕已道
罗镕:额,额外的额。
政筠觉得不妥当
王政筠额外?为什么是这个。
本就是莫名其妙跑进紫禁城里的人,还偏偏得了这么一个封号。
王政筠住在何处?
罗镕:启祥宫,淑靖皇贵妃原先住的地方。
罗镕:那位额嫔,不知是不晓得宫里的事。
罗镕:还是明知道也不得不接受,这会儿已经搬过去了。
政筠叹息,吩咐罗镕
王政筠你知会内务府的人,就说是我的意思,对额嫔屋子里的事尽心一些。
王政筠但别告诉她是我的吩咐,自然些就好。
罗镕:娘娘是可怜额嫔?
王政筠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且说皇帝带着一身戾气进门,见了太后便屈膝行礼,太后让华嬷嬷搀扶,一面苦笑
皇太后—周氏:如今越发生疏了,托我做这么一点子的事,就要对我行大礼。
永润道
皇甫·永润:儿子出远门归来,是该给母妃行礼请安的,又岂是单单为了那点事。
皇太后—周氏:我见你满身戾气,永润啊。
皇太后—周氏:既然人都带回来了,就体面地养在宫里。
皇太后—周氏:我们不愁她一张嘴吃喝,而这一个‘额’字,也够她受用的。
原来给孛儿只斤氏封额嫔,并不是皇太后的意思,皇帝先于额嫔来见皇太后前,就派吴公公来传话,请求母后将这一个带了几分屈辱的封号给额嫔。
虽然对于一个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女人来说不公平,可皇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能光由着蒙古部藐视君王
皇太后问
皇太后—周氏:你是不是觉着,母后总是唱黑脸的,总做这欺负人的事。
皇太后—周氏:搁在我这儿,瞧着是一个妇道人家小气,怕人也不能计较?
永润显然有些仓促,起身道
皇甫·永润:母后,倘若旁人敢为此说您的不是,儿子定不轻饶。
太后苦笑
皇太后—周氏:罢了,到如今我能为你做一两件事,还让你这么诚心地谢我。
皇太后—周氏:何尝不是我的福气?
永润与华嬷嬷对视一眼,皇帝继续放低姿态,与母亲笑道
皇甫·永润:这算什么福气,儿子说过,要让您做金朝最有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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