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些话,皇后觉得自己险些一口气缓不过来
分不清是热血还是愤怒冲进了脑门,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下意识地一伸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崇祚的脸颊上,儿子被打在地上,捂着脸惊愕地看着她,皇后恍然回过神,上前抱住儿子道
孙秀容:崇祚,你没事吧,没事吧?
她再也不会叫儿子轩儿了,从前是被迫改,花荣走后是不得不该,到现在她清醒了,她不能再牵扯任何人陪她一起去做那个异想天开的梦,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已经不在了。
皇甫·崇祚:母后,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到底是孩子,崇祚伤心地哭了起来,倾诉着他的委屈,可一声声说的,仍旧是让皇后无可奈何的事
皇甫·崇祚:我是嫡皇子,我才是最尊贵的皇子。
皇甫·崇祚:为什么父皇不重视我,所有的人眼里都没有我。
皇后瘫坐在地上,这景仁宫是她最后的屏障,她可以躲在这里卸下在人前端庄稳重的伪装,此刻必然会有宫女在门前偷偷看着,可她们不会出去胡说
一则这么多年了中宫都是这样的光景,二则皇后若再有什么丢脸的事,她们这些奴才都会跟着主子一起倒霉。
可她们也绝不会进来帮忙,花荣走后皇后才醒悟,这么多年,她几乎连自己宫里的奴才都认不清,她们能安分守己,已经是花荣在天上保佑着了
皇甫·崇祚:我一定要做太子,做皇帝。
崇祚起身来,脸上还有淡淡的手印,少年眼中精光闪闪,可翻腾的仿佛不是志气,而是怨气。
他站起来,硬是拉着母亲也站起来,抹去眼泪后弯腰为皇后掸去裙袍上的尘土,理好自己的衣衫,退开几步对母亲躬身施礼
皇甫·崇祚:儿臣念书去了,母后您早些歇着。
皇后无力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孙秀容:你去吧。
永璂离开后,才有宫女进来,因方才姝贵妃娘娘来,皇后还没拆了头面,她们搀扶皇后在妆台坐下,小心翼翼为她梳理青丝,冷不丁地听见皇后喊了声“花荣”,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轻声提醒
万能角色:娘娘,是奴婢……
皇后恍然醒过神,看见镜子里站在身后的不是花荣,而是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苦涩地一笑
孙秀容:我知道。
此番省亲,唯有湘妃尽兴而归,欢欢喜喜和政筠念叨了好几天,说家中的戏都比宫里来的热闹,虽然不及皇宫里排场大,可一家子亲亲热热,比宫里规矩刻板地坐着看戏强多了,且叹息
长孙如锦:年轻的时候把家人看做虎狼,总觉得他们与我多说半句话都是算计我什么。
长孙如锦:如今父亲母亲都老了,家里老一辈都走了好些,才知道家人的珍贵。
如妃因双亲随京外任职的兄长过日子,京城宅子里一时无人,所以最终也没有能回家。但她性子安静向来无欲无求,听湘妃说只觉得高兴,不至于羡慕惋惜,倒是湘妃对她说
长孙如锦:改日让老爷夫人回京来,让皇上也赐你回家一趟。
长孙如锦:不像有的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长孙如锦:与家人不过是隔了一堵宫墙,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千年万年才能求一次恩典。
政筠懒得理会她,还是如妃说公道话
司空·丽茵:贵妃姐姐为此没少费心思,您还揶揄人家,再想要下回就难了。
王政筠可不是?有的人真把尊卑给忘了,在我面前放肆呢。
政筠幽幽笑着,却惹得湘妃缠上来霸道地问她想怎么着,政筠怕痒只有求饶,正闹作一团时,秋依说裕贵妃到了。
算算日子,裕贵妃自入冬染病后,还是第一次出门。起初政筠去过景阳宫几次都被婉拒,但也没有因此就不再登门,除夕前总算见过几面,刚开始心里还觉得裕贵妃是故意不想见自己
但看到病人那么孱弱憔悴,倒也心软了,这些日子时不时去探望,裕贵妃似乎也放下了什么,又像从前那样和气好相处起来。
只因病着,除夕元旦都没露面,此番省亲她和荣妃的家人远在外头,皇帝便将他们的族人请来京城,像是这几日才离京的。
王政筠姐姐可大好了?
众人上前慰问,自然是从不分什么尊卑的,湘妃和如妃一左一右搀扶裕贵妃进门,都十分的体贴小心,政筠让出自己的位置给裕贵妃坐,说道
王政筠这里暖和,姐姐坐这。
宋悠柔:你们别这样待我,像是我老态龙钟了。
可她却一面摸着脸颊,禁不住红了眼圈问
宋悠柔: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很多?
秋依来上茶,以烟挎着礼盒跟进来,说是裕贵妃的族人带来的东西,挑了几样请各位娘娘尝尝,裕贵妃则道
宋悠柔: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说是家里的味道,其实我也记不清了。
宋悠柔:这次来的家人里,好些我都没见过,妹妹你回家去,是不是也觉得陌生。
湘妃笑道
长孙如锦:虽说家里自在,可说实在话,还是回来紫禁城觉得安生。
长孙如锦:总觉得外头的世界,早就不属于我们了。
政筠想起皇后对她说的话,原来人人都这么想,怪不得康惠皇贵妃曾说,这宫里的日子到最后,就是姐妹们相伴扶持到老。
宋悠柔:崇琦那些事让我操碎了心,你们都说他是最让人省心的孩子。
宋悠柔:想想他小的时候,我当真没费什么心思,都攒到如今了。
裕贵妃凄凉笑着
宋悠柔:这么久了,他统共来过那么几次,大概还是皇上逼他来的。
宋悠柔:也不是说我非要见他,只是想看看儿子好不好,我也知足了。
圣尊王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