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这下着雨寒冷的夜晚,轿子不知行使了多久,到达前方泥泞的道路时,随从们又为陌玉换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可比坐在轿子里舒服多了,陌玉倒头便沉沉睡去…
“王爷,小心着凉。”豪华的宫延马车内不是没有暖炉,此时炉火也烧的正旺,只不过陌玉的体质特殊,他天生便比寻常人更加畏寒,如今又生着病,这等炉火是无法让他的身子感到暖和的。蓝忧见陌玉轻阖着眼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便知晓陌玉是觉得冷了…
蓝忧顺势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陌玉身上,那一刹那间耳边却吹起了一阵狂风,另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抢先一步将一条厚厚的毛毯扔了下来。
蓝忧惊愕的望着眼前人,“你来做什么?”
黑衣人邪魅一笑,卷起一阵风便走到蓝忧面前,低声道:“龙神大人莫要忘了我们上回的约定,小神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您的宝贝外孙啊!”
说罢,还未等蓝忧和周围仆从反应过来,黑衣人便脱掉斗篷遥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公子,墨黑柔软的发丝也用了一支银白色的玉簪全都束了起来,模样十分惊艳。
“这不是风之使者吗?”仆从中,有一个小侍惊叫了起来,那小侍见过寺庙里供奉着的风之使者雕像,风之使者本就从不摘面具,可这也不难看出,他与眼前这如同谪仙般生得好看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少瑾?我们到地方了么?夜间风大又下着雨,可是有人在外面候着?”
果不其然,方才小侍的惊叫声将马车里小憩的陌玉吵醒了,可风之使者哪里想叫陌玉看到自己,他做了一个“嘘”的表情一溜烟便藏在了侍从中,待到陌玉一把掀开身上盖着的毛毯、扶着车框探出车门四处张望时,风之使者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咳咳…”陌玉受寒闷咳了两声,神色疲惫的问众人道:“方才孤明明听见了你们的说话声,可当孤出来察看时,怎么就渺无人烟了呢?”
“这……”随从们个个交头接耳,难为情的看着躲在人群中的风之使者,还是蓝忧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乖乖的默不作声。
陌玉疑惑的看了看蓝忧,又看了看随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还是赶路吧,希望鸡鸣以前,我们能够赶到如员外家中。"语毕,陌玉便回到了马车里,蓝忧使眼色叫人递过来雨具,自己干起了车夫的行当。
谁也没有注意到,风之使者意犹未尽的望了眼陌玉,之后便悄悄的跟在了随从后面,行踪比以前还要隐秘。
唯有蓝忧,一边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一边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几日前风之使者对他说的话…
就在那日陌玉生命垂危之时,他抱着陌玉去寻求风之使者帮助,风之使者的一席话令他啄磨至今,风之使者说陌玉之所以会打迫世间规律重生,权是因为另一个时空龙神的缘故,而为什么会死、死了后又以如此惨重的代价重生,也权是因为在另一个时空发生的种种…
见了风之使者的面后,蓝忧又对他那日的话心有余悸起来,究竟是谁对陌玉下了狠手,又是谁摔碎了陌玉用来续命的玉将玉占为己有?
蓝忧攥紧了拳头,若是哪日风之使者按约定好的那样找到了将陌玉陷害致死的人,他定不会放过他!
他可是龙神呐,虽然平生的志向在于护佑天下百姓安康的,但倘若有人对他唯一的宝贝外孙不利,他岂能做事不管…
陌玉竟然重生归来,那么这一世,他龙神蓝忧就不会让自己的小孙孙受半点委屈,哪怕是他天王老子也不行!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这如员外府,虽是座落在京城近郊,但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走着走着也便到了…
“停车!扶我下来!”离如员外府还有两条巷子的距离,陌玉突然喊住了蓝忧,语气中略显疲惫道:“如员外一家最喜清静,你们便不要跟着孤去叨扰他了,剩下的路就由孤自己走,孤要只身一人去见如员外。”
蓝忧心中一惊,这怎么行呢?寻常人冒雨前行尚且有染风寒的机率,何况陌玉本就尚在病中,身子又如纸般单薄,他此番前去,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半条命。
其余小侍也愁眉不展,撑伞扶着陌玉从马车上下来后,众人纷纷连声劝道:“王爷,您要三思呐。”
这时蓝忧一言不发的递来了参片,陌玉从他手中接过一片含在嘴里,微笑着拍了拍蓝忧。
蓝忧心道:这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临行前,陌玉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担扰,他无奈一笑,接过手中的雨具和暖炉道:“你们尚可安心,孤去去就来,不会让你们等待太久的。”
众人点头应声,看着陌玉的眼神中有几分悲悯。
其实陌玉不是不知道,他身子不好,虽未曾淋雨,可在这雨中行走,回去怕也是要大病一场……只是这世间总是充满着无奈与意难平,如员外好不容易提出要嫁女儿,官家却不愿意亲近如员外和他的女儿,那么这一趟洪水,他非躺不可。
陌玉欲要行走,蓝忧和风之使者便悄悄跟了上去,忽而陌玉停下脚步,对着蓝忧厉声道:“少瑾,孤不是说了,让所有人留下,你莫要再跟着我。”
“好。”蓝忧皱眉驻足在巷口,临走时还不忘动用龙神法力在陌玉周围巡视一圈,好在他看见了风之使者,那家伙果然没有食言,陌玉也不会觉察到风之使者存在的。
陌玉孤身一人继续往小巷里走,将要到如员外家时,忽听一蜀地女子在吟唱唐朝诗人杜子美的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甚簪。”
“欲浑不甚簪呐!杜子美!现如今金兵入侵中原,我一头墨黑秀发都被愁白搔更短了,新买来束发的花簪也无处可插,就像这国难当头官家政府却无计可施一样!!杜子美啊杜子美!!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一生所守卫热爱的中原又该怎么办?”
那女子唱声凄切,哭声婉转,似乎是醉了酒,竟在哭一个已经死去三百多年的唐朝诗人杜子美,但她的爱国情怀使得陌玉与之产生共鸣,因此想要见那女子一面。
仔细寻这歌声,似乎是从如员外府中传来的,陌玉心中疑惑,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于是他停下脚步叩了叩如府的大门,撑起伞来在门外静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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