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清泪落,柳卿卿一时晃神,身子斜倾,竟似要跌下莲池。
然而,就像所有才子佳人的话本儿一般,此时,总有翩翩公子从天而降,救美人于危难之间。
柳卿卿就在此时,遇见了她的翩翩公子,遇见了她以为的良人。
那人轻轻扶稳了她,立刻便退后一步见礼,他说:
霍舒衍:姑娘,小心,方才失礼了,你可还好?
柳卿卿刚欲转头看看那人,却突然想起自己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抬起衣袖便要擦。
就见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锦帕出现在她眼前,柳卿卿接了锦帕擦掉泪痕,才想起要行礼道谢。
柳卿卿看那人身着锦衣,应是王府宾客,今日来此做客的是霍家,想来该是霍家公子。
她像戏文里的女子那样说:
柳卿卿:多谢公子刚才伸以援手,小女子无以为报……
柳卿卿暮然想起后面那句戏文是“唯有以身相许”,顿时羞红了脸。
那男子见她如此害羞,也不多言,只是轻轻摆手,便转身潇洒离开,留下卿卿偷偷观他背影。
傍晚,那男子果然出现宴会之上,卿卿作为伶人以轻纱覆面,随几个姐妹去了奏乐的位置。
经过那男子身旁时,忍不住放缓了脚步,霍舒衍似乎也瞧见了柳卿卿,他对她轻抬手中酒盅,随即一饮而尽。
顿时,柳卿卿眼里只看得见那微勾的薄唇,胸腔里犹如有只小鹿乱撞。
坐下后,柳卿卿用了许久才平复下心情,低眉敛目,认真奏起琵琶。
后来,霍舒衍常常到王府做客,柳卿卿几次与他偶遇,竟也渐渐相熟。
这时,柳卿卿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子名为霍舒衍,是霍家庶子,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处事颇有君子之风。
豆蔻年华的青葱少女,恋慕的完美男子,也莫过如此,柳卿卿想,自己应该是喜欢这个男子的。
他们相熟之后,竟又很快相知,他总说:
霍舒衍:卿卿的琵琶声甚是能引人动情,你弹欢快的曲子,能让人一扫烦忧,悲戚的旋律也能催人泪下。
这时的柳卿卿总是想:
柳卿卿:弹欢快的曲子时,总是看着你,总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愉悦。
柳卿卿:那些悲伤的、绝望的,大约都是因为想起母亲的话。
柳卿卿:我只是一个乐妓啊,那样完美的男子,名动长安。京中大家闺秀都任他挑选,那人又怎么会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但他们确实时常相聚,莲花池畔:他作画,她奏乐,竟让她有只羡鸳鸯不羡仙之感。
但其实,他们相识相知半年,交仅为友,行止于礼。
冬至水寒,白雪皑皑,卿卿见那人眉间忧愁,几经打听才知霍舒衍母亲病危。
那人来的时间愈来愈少,作的画色调愈来愈冷,柳卿卿便是奏了最欢快的乐今朝,也不得他眉头少皱一分。
除夕前夜,她听得他母亲过世的恶耗传来,不顾雪夜天寒,单衣去了凉亭,霍舒衍果然是在那里。
柳卿卿第一次听霍舒衍吹箫,只觉得那萧声凄凄惨惨,竟是比她的琵琶曲更要让人伤怀。
一曲奏毕,霍舒衍转身看到远处的她,微微招手。
柳卿卿小步跑过去,立于那人身前,未及开口,却瞬间跌入一个温暖怀抱。
她心跳如擂鼓,她面烧如火灼,她听到那人问:
霍舒衍:冷吗?
柳卿卿想说,不冷的,现在的她快要热死了!
但冻僵的身体骗不了人,好久,柳卿卿的体温才回暖,大脑才恢复思考。
他们这样······太亲密了,已经过了正常男女之间的界限。
柳卿卿稍稍后退,想要挣脱,却被霍舒衍抱得更紧,她听那人在耳边呢喃:
霍舒衍:卿卿,我喜欢你。
霍舒衍:卿卿,我只有你了。
王昭君之十年未解琵琶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