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神医斐煜: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了,解毒的药几经搜寻也快集全。
只是那雪域冰昙,因着月圆回香溪,错过了花期,甚是恼火,毕竟那花三年展叶,两年含苞,一刻花绽,然后皆殒。
错过便需再等五年,一切无果,我也只得留下记号,待下一次花开时再来。
归得香溪时,有孩子说,夫子这两日食不下咽,讲课也时时出错,不知原因为何。
我去看那人,果也形容憔悴,问缘由,那人只说是失了故人信件,一时焦灼,我于亭院内寻,果在竹枝上寻得一纸张。
信纸折痕深深,已然泛黄,因着晨露略有浸润,恐糊了字迹,我打开查看,好在未曾下雨,虽有模糊,却也大抵还好。
我将信纸交还于那人,看他一时心宽模样,不禁问:
神医斐煜:你可曾后悔,当初未携那人离开?
那人轻笑,道:
霍舒衍:当初我已那般模样,如何带得她走,何况,她的愿望,我总是不忍违背的。
我略有不解,那女子的愿望不过随他远走而已,思得那时他已目盲,恐是未曾见得,便问:
神医斐煜:你是不是还未看过这信?
那人神色不定,只是问:
霍舒衍:所书为何?
我便将纸上话语书在那人手上,又书:纸上似有水印,字迹模糊不清,但大抵还是得见的。
那人一时情绪外露,脸上平静尽失,满满懊悔神色,垂眉敛目,青丝略散,双唇紧呡,不发一言。
最后暮然起身,未及告辞,便跌跌撞撞地向他房间走去,这人,从未如此无礼,如此失态。
我摸摸心口,微疼,想:
神医斐煜:果然,即使时间淡了往事,能让那人为之色变的,也不过那女子一人。
第二日,我看他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似是一夜未眠,便问他可是悔得,那人笑容涩然,声音沙哑,轻轻慢慢的答:未曾。
然后,请我将他往昔所作画卷展于窗前,看吧,他是用的请。
霍舒衍,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欠了我多少……
那人所求我自然不会违,然当初离长安时甚为仓促,我又怎会记得带上那些无用之物,只得去书房去拿了些画轴充数。
然后连日赶去长安,好在那些画还未毁得,我一时好奇展开卷轴,画上是那女子,不,该是女孩吧,脸还青涩,笑容明朗不染一丝愁绪,想来当初他定然将这女孩护得很好。
一幅一幅展开,画上的人或颦或笑,或坐或立,通通是那女子,涩然卷好画轴,我轻嘲,早该明了的事,如今见得,何必作这样一副伤心人态式。
我携画归得香溪,趁那人用膳,将空白画轴替换,后来,见那人脸贴画,手轻抚,日日索眉,不复往日淡漠。
方才明了,那人开始恐是误以为那女子负了他,遂尽掩心中情意,这些年好友每每将那女子近况书来,我转告之,那人的反应一次比一次淡漠,原是这般。
如今,这误会解了,那人怕是更忘不了了,毕竟,放弃一个深爱的不爱自己的人都这样难,何况此刻是两厢情长。
那人起初还努力像往常般生活,授课,垂钓,下棋。
只是讲课时每每忘了自己说至何处,垂钓时鱼儿咬饵动竿也不知上提,至于棋,下到一半他会忘记自己曾落子何处……
这般,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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