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个会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延长与日俱增的东西,安顿下来,我便开始了对长安之人的追忆,只是奈何奈何,我也只得追忆罢了。
最后几经思量,还是提笔书信,我努力掩饰心中情意。
只是用幽默的话来记述途中叙途中趣事,用唯美的语言描述途中所见的奇景,临了封函,又加几件寻得的稀罕物事,然后寄回长安。
蜀地太过崎岖,我只得徒步登山下谷,虽是劳苦,能见触天山,能闻震雷瀑倒也值得,只是所谓的龙回湾,阳归峰终有虚夸之处。
但也无妨,能于万尺悬崖踩天梯而行,确是惊心动魄,踏于雄鹰翱翔地之上,得见江山胜景终与地面不同。
我醉心蜀地山水,然收集东西的习惯却是未改,如今还添得个一月一信的怪癖。
我终是忘不了,忘不了便不忘罢,世事本也该随心而为不是。
蜀地偏僻,人烟稀少,一纸千金难求,可我终还是月月寻得,再驯了鹰隼为传递之物,以确保那一纸废言可得置于那人案前。
汉宫诡谲,我又行踪不定,因而一年来也只是我传信于那人,直至期满一年,白头鹰隼归得之时腿上绑有一信。
那时蜀地好友正邀我参加此地特有的寒装节,对此种盛事尤感兴趣的我自是一口答应。
那鹰隼停在肩上,我取下缚着的信放入怀中,又拍拍它的头以示亲近,那鹰便长鸣一声,飞上长空消失于天际。
好友说:
龙套专用:此类猛禽历来骄傲,虽死不愿落于人手,唯幼时捕捉可驯,但其母却是宁以爪破雏鹰喉,也要保子女自由之身,不知斐煜是如何驯得?
我但笑不语,好友也便目不斜视的盯着,无奈只得道:
神医斐煜:山人自有妙计,昨日出游甚是辛苦,我先回房歇息一下。
说完转身离开,那人也未阻拦,只是高声喊道:
龙套专用:三日后的寒装节可莫要失约!
我抬手摇了两下,以示不会。
归得房间,我取出怀中信件,函封:
霍舒衍:斐煜亲启。
果为那人笔迹,小心拆开,洋洋洒洒不过百字。
大意是望君携假死药速归,以金蝉脱壳计救其女离汉宫,愿成亲之日高堂之礼相谢。
我阅完勾唇一笑,好一个愿成亲之日以高堂之礼谢,手却是不自觉的捏皱了信纸……
我坐于窗前静待至天暝,屋主人送了油灯进屋,轻置于桌上,道:
龙套专用:先生还未曾用晚膳,可须送至房间?
我看着那黄豆大的灯火,道:
神医斐煜:不必,今日无甚胃口,只愿早早歇下。
那主人闻此便没有坐下,只是道:
龙套专用:既如此便不打扰您了,说完回身出了屋子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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