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时至夜间,只见一抹黑影悄悄掠过屋顶,一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太后:“咳咳,”
老太后一个人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抬头看着空中的月亮。
沈恪一下子从墙上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地上。
老太后抬手欲拿起茶杯,被不小心打翻了去,沈恪快速抬手接住。
太后:“恪,恪儿,”
老太后颤抖着嘴皮唤了一句,眼中泪水决堤。
沈恪:“太祖母,”
沈恪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
太后:“你,你怎的回来了?啊?卿丫头呢?她回来了吗?”
老太后颤抖着站起来,猛的落到了地上,却还是转头去看。
沈恪:“她没有来,”
沈恪眼中有些红了起来。
老太后被他慢慢扶起,终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太后:“她没有回来是好的。”
沈恪:“卿卿,她很想你,”
沈恪望着她说了一句。
老太后哭着点头,
太后:“我知道,我知道……”
沈恪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心中有些难受起来,只觉得自己来此的目的本不是想要看望她,可是如今……
太后:“你随我来,”
老太后突然拍了拍他的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沈恪微微一顿,跟着她走了出去。
只见老太后带着他慢慢从后院走去,然后从手上将那碧玉戒指取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一颗大石头上,随后,那后面竟有一扇小门悠悠打开了来。
沈恪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脚步顿在了原处,想不到在这寿康宫中还有这样的一个暗室。
他在那站了许久,只见太后慢慢捧了一个盒子走出来,然后递到他的手中,
太后:“拿去吧。”
沈恪有些震惊,
沈恪:“您……”
太后:“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当日先帝留下的赤令,在这儿了。”
沈恪:“……太祖母,”
沈恪抬头。
老太后看着他笑了一下,忍不住的抬手摸他的脸,
太后:“那时你到宫里的时候,也才十三四岁,最是话少,众人都说你过于怯懦,可哀家知道,你是最聪明的……”
太后:“哀家纵然知道你心思深,却也从不提防于你,你那一封封送回来的书信,哀家也欣喜的守着,在哀家眼里,你终究也只是个孩子,”
沈恪眼中有泪水掉落,张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太后:“哀家知道你活着不容易,即便当日卿卿嫁予你时也未曾想过你将来会怎样待她,只盼望着她能有个孩子傍身,可是,可是到了后来,哀家知道你是真的将她放进了心里了,……咳咳,”
沈恪:“太祖母,”
老太后说着便倒了下去。
太后:“没事儿,老毛病了,”
老太后摆手,却止不住的咳出了一口血,沈恪想要去帮她擦去嘴角的鲜血,却被她一下子扯住了袖子,
太后:“莫要告诉她,不要让她回来,她这丫头,她就只有我这般一个放在心上的老东西了,……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我都不在乎,我就只有这个丫头了,”
老太后哭着摇头,
太后:“……我知道你有大事儿要做,我都知道,我今日把赤令给你,……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事儿求你,你要好好待她。”
沈恪红着眼睛点头,
沈恪:“好,好,我知道的太祖母。”
太后:“卿卿是个烈性子,最是在乎对错,……可她心里是有你的,若非如此,依着她的脾性该是早早地杀了你才是,你们要好好的……”
沈恪眼中虽含着泪水,却还是点了头,
沈恪:“我知道我都知道。”
在宁园旁的小屋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风筝,于卿将其中一个拿了下来,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那些灰尘悉数吹去,那一年,他们还喜喜欢欢的聚在一起,打趣着让爷爷给做风筝,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雀影:“主子,”
雀影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
雀影:“有人来了。”
于卿带人这厢才刚刚走了出去,一抬眼便看到了身穿一袭褐色常服的赵玄安,他微微一笑,拱手道,
赵玄安:“王妃。”
一旁的县丞也跟着行礼,
“拜见王妃。”
于卿扯着嘴皮嗤笑了一下,
于卿“赵大人还真是跟一条蚂蟥似的,只要是我们于家的东西,什么都想要。”
赵玄安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
赵玄安:“皇上亲笔所写,微臣,不敢造假,”
这般说着,他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来。
于卿伸手接过,看都不看便将那圣旨扔到了池塘里。
“王妃……”,
那县丞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
于卿“于卿扔圣旨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人,莫要见怪,”
她转身道。
赵玄安低头笑了起来,
赵玄安:“也罢,王妃扔了便扔了,明日,本官再亲自过来,还望王妃,体谅。”
于卿点头,
于卿“好,那就劳烦大人明日跑一趟了。”
晚间,月上柳梢,于卿挑了灯走在院中,踩的树叶“咔咔”作响。
老胡:“二小姐,”
老胡也跟着提了灯上来。
于卿转身,
于卿“胡爷爷。”
他自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于卿道,
老胡:“这是老爷生前写的,说是若有一日你回来了,遇上难事儿了,便递给你。”
于卿沉默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她有些颤抖的拆开那封信,借着月光细细研读,眼中的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喃喃道,
于卿“爷爷啊,真是料事如神,竟能算到我与沈恪如今的模样,……山穷水尽,可是,我要如何面对他?你让我如何去原谅他?”
她哭着在地上蹲了下来,抱着那封信难以自抑。
信中所写到,当日沈恪有心相助,但老太师一心赴死,早已没有半分苟活之意,若是他当真如此想法,于家也不会熬了这般久,说到底,沈恪还是挂念着于卿。
她在地上哭了许久,
于卿“你觉得是沈恪留了情面,我又何曾不知?我恨的只是他的推波助澜,我恨的,只是他手中竟沾染了我于家人的鲜血。”
卿卿何所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