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穿着一身月白色双龙戏珠锦袍的弘历便跟着走了进来,但见他神色疲惫,有些恹恹地,平日里俊逸温润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我心疼不已,忙道:“四爷……”
“静姝。”弘历走了过来坐到床榻边,顺势握住了我的手,我感到他的手冰冰冷冷的,甚至还带着点寒气,便忙不迭地唤了疏影来,为弘历准备了一个手炉塞到他的怀里。
我刚想说话,却听得疏影一边熟练地替弘历解着身上的孔雀翎毛翠纹大氅一边娇声轻柔道:“四爷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得快些暖暖才是,仔细别着了凉。”见她这般硬生生将我的话给噎了回去,我微微一怔。
从前她的胆子可没有像如今这般大,虽然性格沉稳,性子宁静,但面对弘历的时候总是怯怯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是现如今,引得连弘历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只见屋内灯火缱绻,烛影摇红,在烛火的映照下,疏影那一张灼若芙蕖出绿波的脸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穿了一件云霏妆花缎织的旗装,薄施粉黛,纤腰素素不盈一握,我这才发觉她今日竟打扮得如此精细。
我刚生完孩子,此时与疏影相比的话定然显得我脸色苍白,憔悴不已,想到这里,我只觉得面色滚烫,十分尴尬,连忙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弘历见她如此,微微蹙了蹙眉,声音严肃道:“谁给你的胆子,也敢在爷和福晋面前胡乱插嘴,胡言乱语?”
闻言,疏影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惶恐不安道:“四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关心四爷罢了……”双眸湿润,哭得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我终是不忍,轻叹了一口气:“好了,往后可要想清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要一一思量。时刻谨记一句话,’祸从口出‘,你可明白?退下吧。”
疏影咬了咬唇,挣扎了许久,这才掩着脸慢慢退了下去。弘历阴沉着的脸这才和缓了不少,从乳母怀中接过永玖,神色担忧地说道:“咱们永玖也太瘦了点,得好好进补将养才是。”
这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的心如针扎一样疼,鼻子一酸,闭上了眼睛颤声哽咽道:“是啊,永玖与永璜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只怪我,没有照顾好永玖。”
若我当时再心细一点,再多留个心眼,永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女儿啊,是额娘的错,要怪就怪额娘太过粗心大意,没有听你云舒姨娘的话,这才如此轻易便落了旁人的陷阱……
弘历一听,连忙扶住了我的身子,然后将我揽入怀中,嗔怪道:“我不过随口一句,又没有怪你,你这是做什么?更何况永玖瘦弱与你何干,你生产已经足够辛苦的了。”
承受了多日的自责与委屈在顷刻间瞬间爆发,我没有说话,只是扑进了他的怀中放声呜咽大哭,如同一只受伤的母兽,声音凄厉,散发着无限哀愁:“是我,是我害的永玖!”
“姝儿……”弘历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水,惶恐道:“姝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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