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长秋宫内热闹非凡,烟火味十足,少府膳房内更是抓紧着,曹常侍特来传旨,晚膳在长秋宫,一应食材又需重新准备,炙狗肉、各色糕点、节令果蔬、茶叶烹煮、酒水调制,虽是匆忙,也不见一人急色匆匆。
太官令密切关注每一个细节,生怕遗漏了什么,和身边的少丞府说着:“哈哈哈哈,老远就闻着香味了,这道炙狗肉是圣上爱食的,咱们一道看看出了几分颜色。”
少丞府附和说:“祖皇帝最喜这道菜,在沛县时,因暴君残酷,服苦役之人众多,食肴上并无人有造诣,如今被太官令一改,这道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有女子可以建功立业,必然有男子精通日日饮食的食材,熟悉农业生产,太官令琢磨具实花费不少时日,才得以坐上少府之位,太官令表示谦虚的说了一句:“哈哈哈,谦虚谦虚呀。若不是博望侯出塞带回那些新鲜果实,恐我等还饮神仙水呢,陛下实乃一妙人,再加上陛下的点拨,才想到这层呀。”
少丞府说着:“太官令可真会说笑,我们的陛下在兵法上的造诣比较高,想来是娘娘烹饪时与陛下说的。”
这人心思可真不一般,来这里没多久这些细微之处都能打探到,太官令未理会:“那我就可不知了。”,又转身和添柴火小丫头说着,“小心看着火。”随即揭开盖,香味不断涌出,白雾中的水汽在空中跳着舞,飘香四溢。
少丞府感觉到上司有一丝敷衍,立即转话题说:“果真是香味十足,下官对大人的手艺可谓是叹服。”
太官令对食物的要求很高,在自己看来,食物都是散发的自身魅力,看着小婢女差点毁了自己的创作,更是着急:“哎呀呀,你呀你,真是暴殄天物,现就可挪出,闷在锅中,用余温温着,现吃才是精华呢,用着点心呀。”
一旁小婢女放下手中的柴:“诺,太官令。”
接着去另一处嘱咐道:“花糕甑中置于釜上蒸熟,蒸时釜中要放足水,不可大意了。”
“诺。”
太官令又嘱咐道:“皇后娘娘大病初愈凤体欠安,陛下忧心忡忡,娘娘乃陛下心尖上的人,大家伙需得把自己的命搭上,才知这差事是否难当。”
下面的人耳朵早已生出老茧,只是不得不听从命令。“诺,下官谨记。”“奴婢谨记。”
一旁站着的少府丞想起之前神谙说过,宫中不可以过度铺张:“大人,如今圣上回銮,知晓您的用意必有赏,娘娘现是陛下眼尖之人,但娘娘性子如此软绵,日后怕是中宫之位要易主呀。”
太官令呵斥道:“汝从何得来这些话,这话是汝说的嘛。”拱手侧举于右侧之上说道:“皇后娘娘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体恤下人,爱护百姓,统管后宫诸多事宜皆公正以待,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挑拨的。”“来人,将这大逆不道之人拖出去,打20板子,送去廷尉司,少府丞简直狂妄,说出这等荒谬之言,实乃大不敬,本府自会向陛下娘娘请罪,各司罚俸禄半载。”接着说,“不知你等与此人相交甚久是否也有此异心,各位符节令都听着,将自己的人管好,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本府不想在听到。颈上之物还想不想要全在你自己。”
各符节司答:“太官令教训的是,下官们日后定多加管教。谨言慎行。”
“多年战乱不断,百姓壮年投军,留家中老弱耕田,若不是娘娘带着种植果蔬,怕是果实收成更不佳,就怕各位贵人不满。”一位小婢女一边挑选这果子,提心吊胆的说着。
“许是你脑袋不够用,刚刚太官令的话你竟抛之脑后,贵人满意与否不是你我操心之事,做好分内之事,管住自己的嘴。”许果丞瞪了她一眼道,接着说,“今逢战乱,圣上与皇后娘娘贫寒出身,自会体谅我等,想来不会因此责罚我们,你等只管将事做好,其余有本丞担着,必不叫你们顶罪。”
小婢女应承道:“诺。”
长秋宫内,萧元漪站在殿中,翟媪将朝堂之事说与神谙听。
神谙望着元漪道:“想来你说服了骠骑将军,说服了陛下。”
萧元漪拱手道:“回娘娘的话,臣说服了父亲。”
神谙不信:“用何理由?”
萧元漪回道:“父亲说臣贪玩,臣便此为由,以学习宫规为由劝服父亲,父亲默认准许。”
神谙见元漪没说陛下,也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了,又问了一次:“那,陛下呢?”
元漪着急回道:“陛下只叫臣回来,并未多说。娘娘,臣会劝服陛下,留臣在长秋宫当差。”
神谙停顿了一会,说到:“那你将如何劝服陛下?”
元漪毫不犹豫答:“以命相抵罢。”
神谙微微愠容,咳嗽了两声:“跪下。”长秋宫内一片寂静,全部跪下。翟媪见状,立即送上茶水。劝道:“娘娘莫气。萧将军少将之风,一时失语也是有的。”神谙挥挥手,屏退左右。
萧元漪不可思议望向堂中之人还是跪下了,说了一句:“娘娘难道忘了许给臣的诺言嘛,娘娘要失信于臣嘛?”
神谙竟有些看不透她,为何这般固执。“元漪,这般行事,可有想过陛下,想过你的父亲。”
深谙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元漪,汝可知,这宫中官婢一般有二,为何?”
元漪想了想答:“许是家中贫寒者,其余臣不知。”
神谙细细说来:“汝说的对,家中贫寒者,孤苦无依者,还有是戴罪之身,作为惩戒,一生不得出宫门,前者终是得了脸,到了年纪放出宫去也过了议亲的年纪。花一般的年纪,却被耽搁了,后者一生困于宫中,此生与四角朝天的皇宫为伴,更是凄惨。元漪是否认为陛下用此法不妥?”
元漪道:“臣赤子之心忠于大汉朝,忠于陛下,忠于黑甲卫,忠于选择,忠于决定。”元漪暗道,也该忠于自己的心。
神谙牵着元漪,望着新出蕊的桂花说:“予听闻,朝中大臣大多中意汝,可见汝在朝中威望甚高,留在长秋宫定会埋没了才华,二来,朝中皆以孝为美德,骠骑将军无后,只有三女,两位女儿远嫁在外,你阿父心中定是心痛万分难以割舍,你又这般,萧将军该如何抉择,年迈亦亦身边无亲近之人何等孤苦,予父早亡不曾尽孝心中痛苦万分追悔已晚,予不想汝因它事误了这份孝心,汝可懂?”
神谙见元漪不说话,继续道:“予不明汝为何执意要留在长秋宫,予只知这宫里多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之人,为争宠,为家人,为儿女者比比皆是,宫规深严深似海,规矩如同山一般的高,如同密林一般甚多,不似沙场燎原广阔,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汝本就如星光般耀眼,何必沾染一身尘埃,予也喜爱外界的辽原,君可否替予看一看。”
两人许久未说话,许是懂了,许是未明,都好。
萧元漪失落道:“娘娘,陛下要来用晚膳了,臣下去看看。”
神谙看了看窗外,未语。
许久,翟媪进来服侍,问神谙:“娘娘,不喜欢萧将军吗?”
神谙说:“翟媪,起风了,梧桐又落叶了。”后宫不如外界看到的如此耀眼,这里多得是孤魂野鬼,祭奠之人都无,长夜漫漫,汝承受不了。许多时候许多事并不能如愿,那就尽量随心而去。
翟媪:“娘娘,算着时辰,陛下要来了。”
神谙转身:“替予梳妆吧,精神些。”
嘉德殿内,文帝乱糟糟的:“曹成,南蛮人现下时兴这个吗,这玩意,你觉得如何?”
曹成为难道:“奴婢觉得好是好,就是不太上手。”
文帝:“哎呀,那你就多试试,”
曹成:“陛下,您的已经成型啦!”
文帝:“你瞧着如何?”
曹成:“奴婢觉得挺好的。”
文帝拖着下巴:“似乎眼神不够清澈。”
曹成:“陛下,很透亮了。”
文帝质疑:“真的吗?”
曹成内心就要喷火了,还是耐心说着:“奴婢不敢欺瞒陛下。”
文帝满手是泥:“朕觉得不像,神谙乃天选之人,泥像是捏不出神谙半分神韵。”
曹成白眼:“陛下,明日使者来朝觐见的日子,也带来了泥像师。”
文帝拍手叫好:“甚好,术业有专攻,总算找着师傅了,曹成,吩咐下去,今夜使臣多加一道菜。”
曹成:“诺,奴婢这就去办。”
文帝敲了一下曹成:“嘘,莫要声张。”
一行人匆匆赶往长秋宫。
文帝撇撇嘴:“曹成,怎么去皇后宫里还有那么远。”
曹成:“陛下,一直都是走的这条道。”
文帝难得正经一回:“曹成?”
曹成回道:“陛下,奴婢在。”
文帝:“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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