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学堂传来学子朗朗读书声。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这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谢先生走到教席前向底下的学子问道。
话音刚落,梁山伯和祝英台同时举起手,两人相视一笑,祝英台示意梁山伯先讲,自己把手放下。
“请讲。”谢先生说道。
“学生梁山伯,学生觉得这首诗一定是个男人所作。它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谢先生听了颇有兴味地说道:“愿闻其详。”
“英台,你讲。”梁山伯示意祝英台难得,一番道理说得让身为女子的自己也敬佩不已。
祝英台见谢先生沉默,有些忐忑地问“先生,我说错了吗?”
你说得没错,“谢先生欣慰一笑,说道:“这首北魏流传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难得你们二位身为男子能有如此见解,将来你们的夫人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说的真好,司徒静点点头也觉得祝英台说得很好,不愧是她的朋友,不仅道德品格,为人也是比较正直,思想也如此知情达理。
“我有问题请教。”王蓝田突然举起手。
“请讲。”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王蓝田神色倔傲地问道,分明不给谢先生一点面子,当众给人难堪。
司徒静有些气愤,谢先生并无在意,平静地解释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还面无愧色的道理。”
“说的好”司徒静兴奋的和大家一起鼓掌。
马文才环顾四周,见学子们被谢先生的见解才华折服,于是不忿地放下书举手起身,言道:“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尝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为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
马文才轻蔑一笑,摇头说道:“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从了哪一条呢?”
谢道韫的脸色有些沉下来了。
“我知道。”司徒静举手。谢道韫抬手示意司徒静回答。
司徒静站起来,自信满满,“三从是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四德就是惹不得、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胡说八道。”王蓝田怒道。
谢道韫笑道:“你倒是有不同的见解。很有意思。”
“女孩子娇气,宠着点有什么关系。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男女,若是女子无用,那么为什么还会有女子的存在。这世上的一切存在即合理,男女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为何要贬低女子。若是没了女子,这天还不得塌半边。”
谢道韫看着司徒静笑笑,也听说司徒家小娘子来读书,知道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马文才看着司徒静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嫌弃的转头,真是个傻子。
“谢先生刚来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有意见以后提,非得众目睽睽下给谢先生难堪吗?”司徒静悄声警告他。
马文才被司徒静生硬的语气惹得又多添一层薄怒,刚想回嘴,就听见梁山伯站了起来对自己反驳道:“马公子此言差矣,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强行区分男女那便落了浅薄了,至于三从,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皆知的。而现在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道夫死从子,原本就荒谬,假若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在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称道:“说得好。”再次鼓起掌来。
祝英台夸奖道,“山伯,说的太好了。”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
“你赞同他说的?”马文才看着司徒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梁山伯,神色霎时冷厉了起来,不等司徒静再回答,抬头直视着谢道韫,冷冷道:“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一室?你们听着,是男人的话,就跟着我走。”
看马文才走了,学子们也不敢犹豫,纷纷跟着他站起来往外走。
梁山伯见许多学子走了向谢道韫道歉说,“学生莽撞,连累先生无辜受辱。”
谢道韫倒是很坦然,“你们坐吧,哪怕只有一人愿意听本席讲座,本席也愿意倾囊相授。”
司徒静看着马文才带人走出去也不是办法,按着课桌站了起来“先生,我去把马文才他们都劝回来。”
谢道韫点点头说好。
她不相信马文才没想到闹事的后果,既然他敢闹,她司徒静就要劝他回去!
烈日下,马文才漂亮的踢进一个球,身上散发的怒气,司徒静隔着几丈远都能感受的到。
“老哥”司徒静快步走近马文才,发现他额间有一层薄汗,就从衣袖间拿出一方黄色巾帕递上:“他们人呢?”马文才不接,看着司徒静,冷笑:“怎么出来了?”
司徒静见他不接就自己抬手给他试汗,马文才也不拒绝。
“怎么不能出来了?”司徒静笑到“不出来,怎么劝你回去?”
“若不是你偏帮梁山伯,我也不会生气。”
“我几时偏帮梁山伯了?”司徒静道“谢道韫一直对我照顾有佳,她也是我尊敬的人,这和男女无关,只是因为她饱读诗书,才学渊博,有我所不能及。你被规矩束缚的太严重了,你这暴脾气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马文才看着她,说道“你才娶不到媳妇!”
司徒静说“是,我才娶不到媳妇,好汉不吃眼前亏,谢道韫可是山长请来的客座教席,那你想想,山长是什么人?他是可以……”
“文才兄!文才兄”司徒静本来还打算继续说的,就看见刚才罢课的学生全跑了过来,其中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王蓝田。
马文才指了指王蓝田,问:“他这是怎么了?”
秦京生有些着急,道:“王蓝田吃坏肚子了,去医舍,医舍却关门,还说什么不给狗和瞧不起女人的人看病,你看王蓝田这副样子。
“我刚去洗衣房拿衣服,那些浣衣妇全都不在,还有那食堂的苏大娘,她也不做饭,说是那祝英台和梁山伯让她们去学堂上课了!”另一个学子也满脸气愤。
马文才领着一队人回到教室,王蓝田见女人坐在座位上念书,骂起来“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意思,坐在我们的座位上,都给我滚。”祝英台顶嘴回到“是你们先滚的,既然已经滚了,还回来干嘛。”
王蓝田挑着眉,语气嘲讽,“回来赶人,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凭什么坐在这儿?”梁山伯依旧客客气气回答“就凭,他们都有求知的欲望,既然你们不愿意听谢先生讲课,让出座位,那让她们坐坐又何妨呢?”王蓝田冷笑“我的位子岂是这帮小人可以做到。”直接动起手来,将苏大娘拽离座位。
谢道韫怒斥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王蓝田,你想干什么?”王蓝田毫无敬重之意,嘲讽说“谢先生当真护这些奴才了。”
谢道温坦荡说“凡有心求知者,无论贫富贵贱,我都一视同仁。你们回来了,那就坐下来听课吧!”王蓝田回击道“鲍鱼芝兰岂可混于一室。”
祝英台忍不住嘲讽,谁是芝兰,谁是玉树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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