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我已经提交了推举信,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感觉怎么样?”先生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先生。”起身深施一礼,能在这个时候帮助她,不求回报的人,着实不多了。
“我今日正在看您所著,只是有一件不明白。”
“哪里?”
“这有一句:国之兴盛,于民,于界,于交,于政法,于君主。为何民在君主之后。”
“阿思,民众为国之根本,民安居,则国稳定。国之领土,为昌盛之衡定,外交不卑不亢,大国风范,清正廉明,律法公平,则社之稳定,君主乃一国之主,可若无上面做支撑,难有盛世。”
“那您觉得现在如何?”柳相思大着胆子问。
先生沉吟一声,“阿思,如今,看似一切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再多,便不在说了。
柳相思点点头,当下还没有什么明确的矛头,但是赋税连续三年,一加再加,南方洪涝之灾还没有从根本解决,一直靠着朝廷调粮。
外交上,与燕国的和平协议刚过了五六年,就已经蠢蠢欲动,恐怕燕国也是不甘如此。
“阿思,你有一颗玲珑心,偏又或许慈善,我也不知道支持你参加春闱,是好是坏,庙堂之上,非黑白是非可分,盘根错节的关系,只怕你未必能适应。”
先生对柳相思还是充满担心。
和先生担忧不同,柳相思更多的是想要顺利通过春闱,有更多的机会寻找康笙。
哪怕,是走一走他的路,听一听他在未遇到她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
“先生,立身于世,不敢无为。我虽无大智大能,却想给我在乎的人一份平安。”
将人将身于窗前,窗外的明月,给这个黑夜,带来一点光亮。
“先生,为何要隐居于此?”柳相思一直都有这个疑问,幼时不懂,也曾调皮嬉闹,常惹来先生的一顿戒尺。
现在,回想先生的总总作为,百思不得其解。
“我啊,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回忆起以前的事来,在来到石头镇之前,我一直漂泊,居无定所,后来,在这里,遇到了一人,净生了安家之心。”
先生笑笑,带了一份悲凉,“有花堪折君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阿思,我算是看着你们这些孩子长大的,有些人,有些事,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先生说的是怀辞吧。”柳相思挑明。
“你是个聪明的,怀辞那孩子对你,一片真心痴情,你可知啊,情债最难偿,别等到错过,才追悔莫及。”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那是你认为的,你要怎么做,问问自己的心吧。是否舍得?”
先生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她更愿意看到两个孩子能在一起,都是有情人,如果为了外界的事情错过,着实可惜了。
如果当初,她能勇敢一点,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心,或许,那人现在也会陪在她身边吧。
“我…再想想。”
“夜深了,别太累了。”先生转身离去,独留柳相思一人,在月下迷茫。
春雨金贵,早起时,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拉出一串串珠帘。
青石板透着莹亮,不觉冷寒,倒是多了几分清爽之感。
泥土的清新在鼻腔里流转,惹得人心情也舒爽了不少。
每日都会来这里的薛怀辞一反常态的没来。
合上手中的书,柳相思按了按后颈,松了松手腕,看着那镇纸发呆。
她初见薛怀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日,水墨的油纸伞下,嫩若青笋的手指,连指甲都干净的像雨后的白兰花瓣。
伞压的厉害,只能看见微尖的下巴和一点粉嫩的唇。
庭院中,缓步而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踩在了人的心上,就这么,将那身影,走进了她的心里。
那时候的柳相思,顽皮多一些,又怀着莫名的心思,总想掀开那伞,将伞下的人,看个分明才好。
在她想清楚之前,身体先动了,不顾头上的雨滴,不顾男女有别,硬是挤进了那小小的伞下。
抬眼,就跌在了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里,黑色的瞳仁中,是自己呆呆的样子。
那人有一丝惊慌,又不忍挪开伞,就这么惊恐的小鹿般看着她。
“我叫柳相思,你是新来的学堂子吧。”咧开嘴,柳相思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嗯。我叫薛怀辞。”
只那一句,柳相思就将人规划在自己保护的范围内。
存了哪样的心思,她自己也说不分明。
从此,薛怀辞身边,总会出现柳相思的身影。
薛家那时候正是发展时期,生意场上难免有些磨擦矛盾,只不过大人都维持个体面,互相寒暄吹捧,私下,都是恨不得对方破产才好。
直接影响的就是小一辈的关系。
薛怀辞性子弱,首当其冲的成了被欺负的靶子。
小小的身子,受了委屈自己忍着,不会告状,又不会反抗,常常带着伤回家。
起初柳相思大大嘞嘞的没发现,一次薛怀辞给她递书的时候,手腕上清晰的淤痕惹毛了这个小魔头。
一路打下来,服不服的,都不敢再欺负薛怀辞,那时候,柳相思也得罪了不少人,落魄的时候,没什么人去帮衬,和小时候有很大关系。
和刘大花的恩怨,也是那时候结下的。
在书堂的那里面,薛怀辞一直在柳相思的保护下,安安稳稳的渡过,二人感情越来越好,就差捅破最后的一层窗纸。
造化弄人,柳相思收回了思绪,哪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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