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诚的这句话让段天婴愣了许久。
良久之后,段天婴笑了笑,罗诚闻声抬头,却见段天婴站在厅堂里,月光自她身侧而来,带着寂静与冷清,慢慢的包围了她,长而翘的睫毛因着下耷的眼皮而显得有些内敛,半张俏脸笼在朦胧的月色下,更多了几分冷淡与沧桑。
没有往日间伶牙俐齿,也没有了娇俏可爱,这样的段天婴,让罗诚有些陌生。
段天婴:“罗诚,你听过一句话么?”
段天婴敛着眼睑,柳眉微微皱着,带着一丝苦笑——
段天婴:“技子无情,戏子无义。”
段天婴:“唱戏嘛,下九流的行当,自然是不大被人看得起的,但可笑的是,这些人看不起我们却还是喜欢撩拨我们的感情......”
段天婴:“想当年戏班还在北平的时候,那时我还小,班子里的一位师姐唱的极好,除却我那位父亲,便是她最挑头了。”
段天婴:“她若开场满堂喝彩,人多到场子里都坐不下,宁可买票站着也要听。”
段天婴:“那个时候也有个人对师姐掏心掏肺的好,说要娶她过门,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点礼数都不少,绝不会轻视她,可最后如何呢?”
段天婴说着弯了弯嘴角,冷冷的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
段天婴:“今日新欢,明日旧爱,莺莺燕燕的从来不少,家里的姨太太排了七八位......”
段天婴:“师姐嫁过去,没几年便被抛诸脑后,忘得死死的,再后来,那人跟着自己的情人跑到了南方,丢了我师姐一人在北平,生死病痛皆是不管,没几年人就不行了。”
罗诚:“二当家的不是这样的人......”
罗诚皱着眉头辩解道。段天婴听了摇头笑了笑,又道:
段天婴:“我说这番话并不是说罗浮生,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很早便知道他的心思了,只是那时我......并不相信。”
段天婴:“我原以为,他一个江湖之人,又日日在美高美这种纸醉金迷之地浸淫,早已没了真心实意,所谓的心意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却没曾想......”
段天婴语焉不详的说着,而后笑了,笑容有些苦涩。
段天婴:“后来,当我真正明白他心意的时候已经与许星程在一起了,已经晚了......”
段天婴:“......”
话至此处,段天婴的笑容已是勉强,却还是强撑着道。
段天婴:“到底是我识人不清,错过了......”
罗诚:“段小姐......”
罗诚听到此处方觉不妥,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二人皆是一惊,忙不迭的跑上了楼,推门一看,只见罗浮生半个身子探到了床外边,不停地干呕着,身子摇摇欲坠,一只手支在床前的矮柜上,一只手按在胸腹间,脸色惨白一片。
罗诚赶忙上前扶住了罗浮生颤抖不已的身体,段天婴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罗浮生突如其来的疼痛,心里不觉有些刺的慌,问道:
段天婴:“他这是怎么了?”
罗诚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罗浮生吐出来的酸水,眉间微皱,转头与段天婴道:
罗诚:“麻烦段小姐帮个忙。”
罗诚:“帮我把二当家的外衣褪下来。”
说完,罗诚顿了顿,又道:
罗诚:“抱歉,我知道这样有些失礼。”
段天婴听后摇了摇头,上前轻手轻脚的褪去了罗浮生那件黑色的外衫——
段天婴:“......这,这是?”
黑色的衣衫之下是纯白的里衣,但此时,却被血色染的斑驳,红红白白的布满了整个背部,惊得段天婴一时之间吐不出半个字来,单下一刻,罗诚的话却让段天婴更为震惊——
罗诚:“请段小姐再帮个忙,与我一起合力扶着点二当家的,他胸前还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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