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外间椅子上,罗浮生正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嘴角处一如往常一般的带着一丝笑意,谈笑风生,不露破绽。
如果不是脸色比平常略略苍白了些段天婴几乎都已经忘了他是一个重伤未愈的伤员。
但是,又怎么会忘,又怎么能忘呢?
昨夜,她用尽毕生的力气将他弄进了房间,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她几乎以为他会流血过多而死,慌慌张张的起身去找大夫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昨夜明明连站都站不稳当的人今日便可以这般谈笑风生的坐在这里了吗?
一阵及其微弱的刺痛从心中传来,段天婴皱了皱眉,一时不查便开了口——
段天婴:“你来......”
罗浮生:“罗诚受伤了,我来看看。”
罗浮生很自然地截断了天婴的后半句话,而后撑着桌子站起了身,故作懒散道:
罗浮生:“哎,命苦啊,懒觉都睡不了,都怪罗诚,破身手,烂到家了都。”
全叔:“二当家的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毛病当真是一丝没变啊。”
全叔自后堂而来,手上还带着一丝微弱的血腥味,一旁的徒弟见了给他撩开了帘子,又备了热水,全叔净了手之后转身与段天婴道:
全叔:“段姑娘可是来拿药的?”
段天婴呐呐点了点头,全叔得了应便转头吩咐徒弟去抓药,而后转过身与罗浮生叹道:
全叔:“伤势看着有些重但要不了命,不过到底是年轻人,躺上十天半个月便就全好了。”
全叔:“倒是二当家的你......”
全叔说着语调带着一丝怀疑。
全叔:“这次竟是全须全尾的进的医馆倒也是稀奇。”
......
段天婴站在一旁看着与全叔谈笑的罗浮生,看着他掩藏着疲倦与虚弱却还是要撑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在那里插科打诨,嬉皮笑脸。
如常人一般。
段天婴皱着眉头转过身,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感觉到罗浮生说话的时候比往常要弱上几分。
但这些不是她应该置喙的事情。段天婴这般想着便随着一旁的师傅去后堂拿药去了。
配药的时间漫长得很,段天婴除了等待便也无事可做,只得无所事事的在庭间闲逛,却不料碰到了躲在院子里的罗浮生。
彼时,罗浮生靠坐在廊下,脸色苍白如纸,额间似是有汗滑落,与方才生龙活虎的样判若两人,他从口袋里掏出颗烟想要点燃,可手指抖得厉害,半天也没点上火,这不禁让他有些烦躁。
要知道,他抽烟大多都是用来止疼的,虽然正经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烟草的味道可以让他集中精力,不至于那么狼狈,譬如现在。
胸前的伤口处近乎麻木的疼痛阵阵袭来,锐痛夹杂着灼热让罗浮生的头脑开始不太清醒,可事情却还没处理完,码头上货还没有出,罗诚还在里面躺着,还有......
段天婴:“你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清丽的女声自身后传来,罗浮生转身望去,只见段天婴面含不悦的走到他的身边一把夺过了手中的烟。罗浮生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呆愣了片刻,而后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哑着嗓子道:
罗浮生:“你怎么在这?”
段天婴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烟放到烟盒里然后交还给了罗浮生。
罗浮生:“昨晚......谢谢你。”
似乎是想起昨晚自己狼狈的样子,罗浮生脸色微微发红。
段天婴:“不看大夫没关系吗?”
段天婴轻声说着。罗浮生愣了愣,大约是没想过她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一时之间回答的有些磕绊。
罗浮生:“没事,小伤而已......”
段天婴:“小伤?”
段天婴打断他的话,言语间有些恼怒——
段天婴:“你流的血染红了我半个衣袖,你管这叫小伤?”
罗浮生:“段......小姐?”
罗浮生被她这番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抬眼看过去,却见段天婴神色有些烦躁。
段天婴:“没什么,我爹的药好了,我去拿药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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