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生:“澜澜......”
罗浮生自是看得出洪澜俏脸之下隐藏的怒火,上前一步,有意无意的将天婴藏在了身后,正欲转移话题,却被打断——
洪澜:“段小姐的戏看来是在隆福戏院还没唱够啊......”
洪澜躲开了罗浮生伸来的手,上前几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胭脂色莨纱质地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娇艳大方,与之相比,段天婴的那一身淡素的颜色便显得过于单薄了,洪澜看了看她,眼中的不屑与轻蔑丝毫没有掩藏,轻轻笑了笑,又道:
洪澜:“怎么,要来医院唱堂会啊?”
罗浮生:“澜澜。”
罗浮生听后眉头便是一皱,语气便不觉严肃了些。
洪澜:“怎么,我说错了吗?浮生哥?”
洪澜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却看见茶几上喝了一半的鸡汤,眼中染了丝怒火,握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咬着牙笑道:
洪澜:“不过就是个唱戏的,除了唱戏,她还能干什么?”
罗浮生:“洪澜!”
段天婴:“洪大小姐说的没错,天婴家世卑微,一无所长,除了唱戏还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不像洪大小姐您,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段天婴说着轻声笑了。
段天婴:“天婴福薄,没有一个能在上海滩跺跺脚便能震上三震的父亲,仅有的都是自己挣来的。”
从小到大,洪澜最讨厌的便是仗势欺人这四个字,段天婴这话轻飘飘的,但话里话外间,却字字刺在洪澜的心上,当即俏脸一紧,起身扬手便要打人,罗浮生见此,闪身挡在了天婴的身前,制止道:
罗浮生:“洪澜,不要闹了,段小姐好歹也救过我性命......”
洪澜:“救你的命?是她救你的命,还是你救她的命?”
洪澜说着眼眶蓦然红了,言语间气得直抖。
洪澜:“你什么样的身手,我会不知道?要不是她,你怎么会挨了这么重的伤?”
洪澜:“整日整夜的睡不好觉,为了不影响身手,镇痛的药剂能不用便不用,罗诚和我说过,你近几日胃不好,吃不下荤腥,今日却喝了这么多油腻腻的鸡汤......”
洪澜说着转过脸,对着一旁呆愣的段天婴怒道:
洪澜:“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段小姐!”
洪澜:“多高明的手段啊,许星程和浮生哥都被你吃的死死的,真不愧是名角,逢场作戏不露分毫啊......”
罗浮生:“够了,洪澜。”
罗浮生难得沉了声音,言语间也颇为不留情面。
罗浮生:“你管得太多了。”
洪澜:“我管得太多了?”
洪澜恨恨的咬着嘴唇,怒极反笑。
洪澜:“是,我是管得太多了,我庸人自扰,行了吗?”
说罢,将手中一直紧握的食盒惯在地上,一把推开罗浮生,转身跑了出去——
罗诚极有眼色的跟了上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病房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
探病不成却又成了闹剧,罗浮生半低着头看着地上散落的食盒,心中不觉疲惫。肩头的伤在洪澜盛怒之下那不知轻重的一推之后,撕扯的越发厉害,跳痛着,约莫是崩裂了。
罗浮生缓缓舒了口气,神色如常的坐下,身子微微侧了侧,医院的病号服哪里都好,就是颜色太浅了些,禁不住血色的浸润,罗浮生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姑娘,不禁苦笑。
已经气走一个了,别再吓着另一个。
如此思量着,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站了许久的天婴却开了口。
段天婴:“洪大小姐说了那么许多,有一点确是没错......”
段天婴:“我是个戏子......”
天婴没有抬头,声音也是半低着,仿若喃喃自语一般。
段天婴:“不仅如此,我还是个女戏子。”
段天婴:“我选不了我的出身,那是老天爷定好了的,所以我只能努力唱戏,成了角儿,日子兴许会好过点。”
天婴说着看着罗浮生,眼中含着些许的苦涩。
段天婴:“我只想好好唱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没想过......要招惹你,还有许星程。你们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段天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始终没有过肖想。”
天婴说着,语气认真而又恳求。
段天婴:“罗浮生,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我真的只想好好唱戏,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不出名的戏子,身后还有整个戏班......今天这一面,算是别过,以后,未免麻烦......还是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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