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渺小,宛如萤火之光。
黑漆漆的夜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远远的京郊还能听到一声渺远的鸡啼。
昨夜,月黑风高夜,翌日,闹得满城风雨。
“嘿,你听说了吗?昨儿夜里三公主差点儿就失身了!”
“什么?那人也忒傻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听说这事儿还惊动了当今陛下,哎呀呀,估计那小子凶多吉少咯!”
另一人狠狠啐了一口:“呸!我看那小子就是活该,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公主!”
然而也有精明之人,一猜便知绝非陈遇一人谋划,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
昨夜是凌予送莫珩回府的,乘的是凌王府的马车。
车夫兢兢业业地驾着马车,而那车夫车技也好,驾得又快又稳,如履平地。
凌予挑眉:“公主的演技精湛,本王自愧不如。”
莫珩白了他一眼:“什么精不精湛的?”
少年抱胸,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啧,在本王面前如此凶悍,在皇后面前如此乖巧。”
他促狭地勾了勾唇,逼近莫珩的脸:“公主真是谦虚。”
莫珩觉着有几分热,但同时也抑制不住怒火。
“至少在殿下面前,我表现出了我最真实的一面,不是吗?”
凌予扬眉:“公主把本王当作自己人,与本王坦诚相待,妙极。”
“……”
莫珩有好气又好笑。
她原本还好奇凌予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如今想想,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凌予喜欢她,完全是荒谬之言。
凌予对她是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没有半分温柔,怎么可能心悦于她?
“殿下这样,是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的。”她心平气和道。
谁知凌予竟正了色,虚心学习道:“那我该怎么追?”
莫珩咯咯一笑:“你先告诉我她是谁,你说了我就教你。”
凌予不生气,只掀开窗帘,往窗外望去,但见茫茫夜色中,唯这一辆马车穿梭在街道之中。
莫珩奇道:“你作甚?”
“你可知意欲毁你清白之人是谁?”他问。
莫珩摇了摇头:“我也不想知道。”
“为何?”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少女的睫毛一闪,“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怨恨之中。”
凌予不以为然,嘴唇微微颤抖:“若是杀父之仇,公主也要一并忘却吗?”
莫珩不说话了。
若是杀父之仇呢?皇帝自幼便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她想要什么,只要向皇帝张口,皇帝便给她。
可若是有一日,皇帝惨死在别人手下,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要她坐视不理,她扪心自问做不到;要她深陷其中,为皇帝报仇,她能做到。
可是做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从前她在藏书楼里借阅经史之时,见证过许多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而那些名门之后有被一同斩首的,亦有发配充军的。有些公子哥娇生惯养,经不住风雨,有的则活了下来,还顺利复了仇。
本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史书中却说那些人复仇后没多久便死了——是郁结于心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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