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家的官司,余初瑾不关心。
她的心思都在牛角山的那块荒地,以及顾婶家种芽菇的那亩水田上。
十几亩地把大豆种好后,荜麻芽也出来了,余初瑾几人又用了几天的时间把荜麻给种上,忙完自家地里的活,顾婶让沈秀珠来和余初瑾说,明后天她们就要把芽菇下田了,问余初瑾能不能明天一起去看看。
“可以的。”余初瑾对沈秀珠说道:“你和你奶说,明天吃过早饭我就过来。”
沈秀珠蹦蹦跳跳地回家回她奶话。
余幼瑾却是不乐意了,她嘟了嘴对余初瑾说道:“长姐,你这前前后后都累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明天能喘口气,你怎么又上她们家帮忙去了呢?”
“没事,长姐还抗得住。”余初瑾对余幼瑾说道。
余幼瑾仍旧一脸的不高兴,但她知道,自家长姐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杭氏看在眼里,把余幼瑾揽在了怀里,“我们幼瑾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幼瑾将脸埋在杭氏的怀里,闷声说道:“心疼她,她也不领情。”
杭氏不由得抬头朝余初瑾看去,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会呢?”杭氏轻拍了余幼瑾,“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长姐待你们好,你和攸宁待她也好,她自然像你们一样高兴的。”
余幼瑾抬头看了杭氏,“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余初瑾难得的逗了个趣。
使得余幼瑾咯咯笑倒在杭氏的怀里。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郑骞和由荣华笑呵呵的声音。
余初瑾便对余幼瑾说道:“郑大爷和由大哥回来了,你去看看,他们今天又打到了什么?”
余幼瑾“哎”了一声,自杭氏怀里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很快小院里响起余幼瑾银玲似的笑声,“长姐,长姐,郑大爷和由大哥打了好几只野鸡和兔子,你快来看。”
前段时间,郑骞答应要给余幼瑾上山打野鸡,只是后来一直忙,便给耽搁了下来,这两天没什么活,虼过早饭他便和由荣华去山上转。前两天都空手回来,想不到今天竟然满载而归。
余初瑾和杭氏笑着并肩走了出去,果不然,由荣华扛着捆柴火正堆在角落里,郑骞肩头扛了根棍子,棍子的两头,一头挂着几只兔子,一头则挂着几只毛色斑斓的野鸡。
“这么多!”杭氏走上前,帮着将棍子上的野鸡和兔子取下来,对正拿着袖角拭汗的郑骞说道:“大爷,这是不是老辈人常说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啊?”
郑骞哈哈笑了说道:“就这么几只鸡和兔子,别说半年,真要吃,半个月就能吃完了。”
整个龛谷寨一年半载不开荤的人家多的是,也就是他们这会儿因着余初瑾和郑骞的关系,时不时的能开开荤,可就是这样,也不是每次都管够的。
杭氏闻言笑了说道:“哪能天天吃肉啊,还不得吃腻了?我看,明天让荣华哥去乡里卖掉几只吧,换些米和面回来。”
郑骞不管这些琐事,他对杭氏说道:“你和初瑾商理吧,我去洗洗。”
正从屋子里出来的余攸宁听见了,连忙说道:“师父,我去给打水。”
郑骞住进来后,余初瑾便把东半间两间屋都腾了出来,半间让郑骞和余攸宁睡觉用,半间用来洗漱以及写字练沙盘。她和余幼瑾,则住在之前西厢房靠着厨房的那间屋子,至于西厢房另半间,则用来堆杂物。
由荣华正和杭氏商量着,“你去烧锅热水,我回头我褪只鸡和兔子,晚上我陪郑大爷好好喝上一盅。”
杭氏瞪了他,“这一只鸡和一兔子拿到乡里去卖,少说也能卖个六七十文钱,吃到你肚子里,连个钱声都不听见。”
“哎!”由荣华瞪大眼看了杭氏,“素绢,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吃,是大家都吃呢!再说了,路上回来的时候,人老爷子就说了,要吃上回大姑娘做的那什么干锅兔!你不给我说,难道老爷子也不给?”
鸡和兔子都是郑骞打来的,谁都可以不吃,他却不能不吃!
杭氏轻声说道:“那就杀只兔子,鸡腌起来,过两天再吃,余下的明天一早你都拿去乡里卖了换钱。”
由荣华还想说什么,却见余初瑾走了过来,他连忙说道:“哎,我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是问问大姑娘的意思吧。”
余初瑾早将两人的话听见了,闻言,轻声说道:“吃不吃,卖不卖,先放一边。由大哥,你拎只兔子和鸡去趟东寨的黎家,就说是我送给黎三爷补身子的。”
由荣华瞪大眼看了余初瑾,“大姑娘,这一只鸡一只兔子可值六七十个铜板呢!你就这样送出去了,不心疼啊?再说了,黎家比这好的东西多得是,三爷,他能看上这扒了毛就只剩皮和骨头的野鸡野兔?”
“看得上看不上是他的事,我们的心意到了就行。”余初瑾说道。
由荣华想了想,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只是……”
见他顿住不说,余初瑾少不得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这要送也是送苏公子,怎么反而送给黎三爷了?”由荣华不解的问道。
余初瑾眼底绽起抹一闪而逝的笑,轻声说道:“我算着他这几天养伤应该养得差不多了,先给点好处堵上他的嘴,省得他回头来和我算旧帐。”
“什么意思?”由荣华问道。
杭氏抢在余初瑾开口前,斥道:“你哪来那么多话啊?大姑娘让你送,你去送就是了,问东问西,问东问西的,你不烦我都烦了。”
由荣华顿时不敢再言语,一迭的说道:“好,我去,我这就去。”
余初瑾拣了只最肥的鸡和最肥的兔子,让由荣华一手一只拎了,不忘叮嘱道:“送到就回来,我们差不多也要吃饭了。”
“哎,我知道的。”
由荣华拎了鸡和兔子往外走。
这一路上自然又少不了引来一片注目礼。
东寨,黎家。
苏洐摆手,示意天冬退下后,指了屋子里的圆木桌和椅子对气势汹汹闯进来的黎世风说道:“坐下说吧。”
“不坐。”黎世风摇头。
“不坐?”苏洐好笑的看了黎世风,“真不坐?”
黎世风想了想,还是扯开把椅子坐了下来。
“阿洐,我告诉你啊,虽然我坐下了,但我主意还是没改变的,我是一定要去教训教误码余初瑾的。”黎世风说道。
苏洐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热的水递给黎世风,见黎世风不肯伸手接,他也没生气,将茶盅放在黎世风跟前,又替自己倒了一盅,这才将水壶放回了原处。
黎世风看着苏洐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顿了顿,他小心的问道:“阿洐,你不劝我吗?”
“劝?”苏洐脸上绽起抹温和的笑,目光明亮的看着黎世风,问道:“我为什么要劝你?你生初瑾的气,想要教训她泄愤,这不是应该的吗?”
黎世风闻言不由得一怔,稍倾,一拍桌子,哈哈笑了说道:“好可洐,我就知道,你不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的。”
苏洐唇角弧度愈深,他看了黎世风,“世风,你打算怎么教训初瑾呢?打,你打不过她!吵……你一个大男人去个小姑娘吵架,太有失身份了。所以,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教训她。”
黎世风想也不想的说道:“打不赢也要打,兵法有云,屡败屡战终,然善败者终胜。我现在打不过她,将来总有一天能打过她!”
“将来……”苏洐笑着才欲继续往下说,不想,天冬却突然走了进来,“少爷,朱管家求见。”
苏洐话声一顿,虽然不明白朱林这个时候来见他所为何事,但还是对天冬说道:“快请了林伯进来。”
天冬轻声应“是”,很快便将朱林带了进来。
苏洐一眼便看到朱林眉宇间的郁色,想了想,轻声问道:“林伯,你这个时候来见我,可是有事?”
“少爷,覃家三舅爷来了。”
苏洐脸上的笑容一瞬僵住。
“他来干什么?”黎世风看着苏洐问道,见苏洐不回答,他又看向朱林,大声问道:“覃家的人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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