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的芽菇白白的像极了小芋艿,但和芋艿却有着本质的区别,芋艿口感软糯,肉质多为白色,没煮透时会有轻微的麻嘴感,芽菇肉质也为白色,但却带着些许的苦涩。
余初瑾背着一竹篓的芽菇回到家时,由荣华和杭氏恰巧也从山里回来,见到她和郑骞俩人,不由问道:“大姑娘,你和老爷子没去老虎尖吗?”
“去了。”余初瑾答道:“出了点事,就先回来了。”
由荣华和杭氏交换了一个目光,稍倾,由荣华问道:“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
余初瑾看了眼好奇的翻拣着芽菇的余攸宁和余幼瑾,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还要去的。对了,嫂嫂,我从狮子岭弄了些芽菇回来,我现在去把它烧了,你和由大哥留下来偿偿味。”
“长姐,你说的芽菇是这个吗?”余幼瑾抓了个芽菇走了过来,“长得真像土芝,刚看见,我和哥哥还以为是土芝呢。”
“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芽菇啊?”杭氏自余幼瑾手里拿了过来,“你别说和土芝长得是真像,不过土芝没这么光溜。”
余初瑾点头道:“嗯,这就是芽菇,来,嫂嫂你帮我再洗些出来,我们烧些当点心吃。”
杭氏连声应好。
郑骞只是洗去了外面的一层污泥,这会儿还得去掉它表面的一层皮,直至露出白色的肉。
杭氏将重新清理好的芽菇拿簸箩装着递给了余初瑾,余初瑾拣了几个出来,余下的全都倒进了锅里,对灶前的余幼瑾说道:“幼瑾把灶里的火点着来。”
“哎,知道了,长姐。”
余幼瑾打着火石便要动手,杭氏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火石,“幼瑾,我来吧,你去玩去。”
余幼瑾待要拒绝,杭氏已经不由分说的坐了下来,拿起摆放在墙角的晒干后变红的杉木树叶,随着“嘭”的一声响,杉木树叶先起冒起一青烟,紧接着便燃起火焰,杭氏将它快速的塞进灶膛。
余初瑾则将拣出来的几个芽菇切成块状,拿粗瓷碗装了放在一边,又去外面院子拔了几根大蒜进来,洗洗干净后净段备用。
杭氏一边看着灶膛里的火,一边对余初瑾说道:“大姑娘,今天早上发生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余初瑾手上动作一顿,抬目看向杭氏,“发生什么事了?”
“你和郑大爷出去的时候,黎三爷原本是和你一起的是不是?”杭氏问道。
余初瑾点头,“嗯,本来是一起,后来不知道怎么耽搁了,我和郑大爷还以为他放弃进山的念头了,可后来他又追了上来。”
“你知道,黎三爷因为什么给耽搁了吗?”杭氏嘴角扯了抹笑,问余初瑾。
余初瑾摇头,“不知道。”
“黎三爷半道上和低头赶路的郎莞清撞了个正着,郎莞清的脚给崴了,篮子里的鸡蛋也全给打坏了……”杭氏说道。
余初瑾一怔之后,说道:“真是可惜了,那一篮子鸡蛋能卖好些钱吧?”
杭氏哭笑不得的看了余初瑾,“大姑娘,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弄错了?你难道不是应该想,怎么就那么巧,外面那条大道也不窄,又没赶车又没骑马的,怎么两个迎面走来的人还能撞上了。”
余初瑾想了想,说道:“兴许是路不好走吧。”
杭氏被这神来一笔给噎得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好半响瞪着余初瑾说不出个字来。
余初瑾看在眼里,不由失笑,末了,轻声说道:“嫂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杭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她没有继续说,也没法继续说。
灶间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只剩灶膛里的柴火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锅里的水烧开,余初瑾掀开锅盖,倒了半碗酱汁下去,又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入味后,对杭氏说道:“嫂嫂,把火撒了吧。”
“哎。”
杭氏手脚利索的将灶膛里的柴火夹了出来,埋在灶前的草灰里。
余初瑾拿了只粗瓷大海碗出来,将锅里的芽菇都盛在了碗里,然后扬声喊道:“幼瑾,攸宁,可以吃了。”
余攸宁和余幼瑾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看着大海碗里尚冒着热汽的芽菇,一脸兴奋的问道:“长姐,现在就可以吃了吗?”
“去洗手,洗好手,端出去和由大哥还有郑大爷一起吃。”余初瑾说道。
两小只连忙拿了木盆,从水缸里舀了勺水出来,三两小把手洗了。
余攸宁拿了一只大的递到余幼瑾手里,“吃吧。”
“谢谢哥哥。”余幼瑾笑眯了眼睛说道。
余攸宁摸了摸她的头,又拿了一个大的递给灶前的杭氏,“嫂嫂,你也吃。”
杭氏接在手里,“谢谢攸宁,快端去请你师父偿一偿吧。”
余攸宁点头,从碗里拿了两个大的出来,放在灶上,对余初瑾说道:“长姐,我端出去了啊。”
“去吧。”余初瑾笑着说道。
余攸宁端起海碗,招呼余幼瑾一起出去。
余初瑾拿起一个芽菇,坐在杭氏身边,“剥了外面这层皮吃,更好吃。”
芽菇之所以苦,便是那层皮的缘故,剥了这层皮,吃在嘴里味道鲜美,面而不酥,又因为余初瑾加了酱汁的缘故,微微带了些许的咸味,不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很不错。
“好吃。”杭氏对余初瑾说道:“像吃土芝一样。”
余初瑾笑着说道:“没有肉,有肉的话一起煮了更好吃。”
杭氏看着余初瑾,“大姑娘,你以前吃过吗?”
呃!
“小的时候,和我爹在他一个同僚家吃过。”余初瑾说道。
杭氏不疑有假,点头道:“吃这个很顶饱呢,回头我和荣华哥也去挖些回来,像你这样浇了酱汁,可以过饭呢!”
“我等下炒一盘,你再偿偿味道。”余初瑾说道。
杭氏连声应好。
不多时,由荣华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大姑娘,我听老爷子说,那边地上还有好多,我想着和素绢都去挖了,你说怎么样?”
“吃多少挖多少吧。”余初瑾对由荣华说道:“挖多了放不住烂了也可惜。”
“是,是,是。”由荣华一迭地的点头,“我是想着,挖回来可以当饭吃,能省不少大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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