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进忠家的地,余初瑾到底没有买,而是两个月后在距莘唐县城三里地,一个叫宝稼塘的村庄买了三亩地,等在官府把契书什么的都办好,又到了她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新一轮豆瓣酱的制作流程重新开始了。
余初瑾白天忙着晒豆作酱,晚上还得和苏洐商量起宝稼塘那三亩地的用途。
“榨油坊就设在那里吧,离县城近,不管是泥豆还是泥豆油都方便运输。”余初瑾说道。
当初买那三亩地时,便是打算买来做榨油坊的,想了想,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工?”
“这会儿肯定是抽不出时间来的,这马上地里的泥豆,还有田里的稻子都要收了,怎么看都得过了中秋节才行。”余初瑾说道。
可是过了中秋节,天就冷了,虽说那个时候人都闲下来,可天寒地冻的也干不了什么活。苏洐想了想,说道:“要不,还是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动工吧。”
过了中秋节是一天比一天冷,可开春却是一天比一天热。
余初瑾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当即同意了苏洐的提议。
香菇大批量上市,再加上酒楼的营收,她预计用不到一年,就能还清姚掌柜那两百多两的银子。
前两天她去牛角山的花椒园看了看,今年的花椒的产量也比去年大有改观,她估摸着那十几亩地的花椒树,多的不说三四百斤总是有的。现在开始,花椒的产量只会一年比一年多,等到了盛产期,十几亩的花椒地两三千斤的产量完全不是问题。
花椒即可以入药又可以调香更可以调味,且这个年代,人工种植极少,大多依赖从番邦进口,奇货可居,余初瑾从黎海官那里打听得来,一斤花椒的价格在二十文至一百文不等,视品相和香味而定。
也不知道是她狗屎运太好,还是老天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她发觉,十几亩的花椒树多大半的品种是名品大红袍。若是晾晒得好,不说百文钱一斤六七十文却是随便卖卖的,只要想想,余初瑾就觉得心潮澎湃!
“你怎么还不睡?”
余初瑾正激动不已时,耳边响起苏洐的声音。
随着话声响起,那只不安份的手也伸了过来,余初瑾顿时哭笑不得,拍掉某人伸来不安份的爪子,她没好气的说道:“别乱动,我累着呢。”
苏洐读书的时候,读到前朝诗人留下的“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很是不明白,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这般沉迷女色,及至和余初瑾成亲后,他方深深明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真谛!
“你别动,我侍候你。”
说着话,苏洐便蠢蠢欲动起来。
余初瑾拿手抵着苏洐的瘦却精壮的胸膛,“我来葵水了,你要是不安稳,就去外间榻上睡。”
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可余初瑾还是一眼便看清了苏洐眼底的怔忡和失望,她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苏洐恼羞成怒,用力掐了把她的腰,闷声道:“不是说累了吗?赶紧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余初瑾像往年一样,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个人用。
等好不容易她能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中秋节后的事情了。
随着天一天冷似一天,一品锅的生意渐渐变得火爆起来,今年夏天的时候,借着自家花椒树的便利,余初瑾推了道新菜花椒鱼,风靡了整个莘唐县城,甚至吸引了附近相邻县城的人来品偿。店里伙计不失时机的推荐自家冬天的锅子,于是,又替下半年的火爆生意提前埋下了伏笔。
姚掌柜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一品锅的收益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照这样下去,每个人一年分个千把两银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余初瑾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起来,因着她的缘故,龛谷寨种泥豆种胡豆的寨民不下凡己,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却解决了温饱问题。
日子不慌不忙的向前过着,眼前的岁月静好差点便让余初瑾忘记了她身上还背负着的使命,直至苏洐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以及马鬣的突然寻上门。
自从找到郎子祥将他并到郑骞手里,后来又亲耳自余初瑾嘴里证实蒋凤翎的死讯,马鬣便计划带着平氏去庆州府,虽说故土难离,但因为夫妻俩人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平氏便没再拒绝马鬣的提议,决意同他一起去庆州府。
原本早几日马鬣便要来同余初瑾辞行的,只是,他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一时间又让他变得踌蹰起来,想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来见见余初瑾看看余初瑾是什么看法。
“带着鲜夷人打大齐?”余初瑾看着马鬣,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消息可靠吗?”
马鬣点头,“我有朋友在海上跑买卖,应该不会有假。”
余初瑾不由得朝苏洐看了过来,“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你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就算你没听到,那五舅舅呢?他怎么会也不知道?”
“五舅舅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云棠,自己一门心思只管替外祖母守坟抄佛经,云棠打架是个好手,可这做生意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还有精力管别的事情。”苏洐解释道。
话落,苏洐看了马鬣,“是谋反也好,又或者是出逃叛国也罢,放心,他们成不了气候的。”顿了顿,抬目看向余初瑾说道:“倘若事实真是如此,说不得这就是老爷子的一个机会。”
余初瑾明白苏洐话里的意思,和鲜虞人打交道,怕是再没有比郑骞更熟悉的了。萧远春若是真叛逃去了鲜虞,领着鲜虞人来打大齐,朝廷要平叛,百分之八十的机会要重新启用郑骞。
余初瑾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正事说完,马鬣少不得问起蒋家的事情来。
当日虽然朝廷派人去羁押蒋凤池入京,但后来苏洐因为成亲,黎老夫人又过世,接着又是其它杂七杂八的事,便将这件事暂时的扔在了一边。
这会儿马鬣说起,苏洐想了想,说道:“我明天写封信寄回京城吧,看看事情到了哪一步了。”
余初瑾却不乐观。
萧远春可以叛国,蒋凤池又岂是个坐以待毙的?
而也正如余初瑾所想,便在马鬣和平氏离开马头寨的次日,苏洐收到了京城来信,信中说朝廷的人赶到兖州后,却发现蒋家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蒋凤池和贺氏夫妇不知所踪,有人说夫妻俩是被恶仆谋财而死,也有人说是畏罪诈死潜逃,至于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苏洐看完信后,久久不能言语。
想到千百个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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