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人了?”
余初瑾怔怔看了黎世风。
黎世风点头,“嗯,那个人你也见过,苏家的老管家朱林。”
这话说得不仅是余初瑾一头雾水,就连郑骞都抬头看了过来,苏洐和苏家决裂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京城人尽皆知,同样龛谷寨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这其中自然便包括郑骞。
既然已经决裂,那苏家怎么还让人来了?
是苏畅反悔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余初瑾朝黎世风看了过来。
“苏家老太太不行了,临死前想见一面阿洐,派朱管家来请阿洐。”黎世风说道。
果然是苏家出事了,且还是出这样的大事。
余初瑾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说。
到是黎世风等了等,眼见余初瑾不再言语,不由一脸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问我,阿洐他去还是不去呢?”
“问你,你知道吗?”余初瑾抬头说道。
黎世风一瞬愣在了原地,他怔怔看着余初瑾,“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余初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黎世风还待再问,但余初瑾显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便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和郑骞继续喝起酒来。
不多时,大家陆陆续续的吃好。
杭氏和由荣华收拾着碗筷,青茶搂着余幼瑾看着余初瑾问道:“要不要请了少爷来问一声?”
“不用,他有了决定自会来说一声。”顿了顿,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说道:“再说这么晚了,他身子也不好,夜里风大万一着凉染了风寒更糟糕。”
青茶点了点头,陪着坐了会儿便带着余幼瑾去洗漱。
厨房里,由荣华正和杭氏盯着案板上的野猪头发呆,猪肉连卖带送卖光了,剩下的就是这个猪头连带着猪下水。
“拿盐腌了吧。”杭氏最终对由荣华说道:“这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放久了也会坏,拿盐腌了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由荣华想想有道理,转身便去搬了盐罐子准备动手,不想,余初瑾却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猪头说道:“放着吧,晚上我给卤了,回头让老爷子带山上去吃。”
由荣华“噢”了一声,将盐罐子放了回去,转而拿盆浸起豆子来,天气变冷,慢慢闲了下来,他决定把豆腐重新做起来。
杭氏见余初瑾坐到灶前生火,少不得问她,“大姑娘,三爷走了吗?”
“没有,在堂屋跟老爷子说话呢。”余初瑾说道。
杭氏坐到余初瑾身边,“大姑娘,你说姑爷他会去京城吗?”
余初瑾摇了摇头,犹疑着说道:“难说。”
不去吧,苏老夫人虽然苛待黎氏,但对苏洐却一直疼爱有加,若是不去,只怕将来苏洐会后悔。可去吧?毕竟苏洐当日当着众人的面割发代首,发誓终身不再踏入苏家半步的。现在是苏老夫人病重垂危,那回头苏畅再照葫芦画瓢也来这么一出,苏洐他怎么办呢?
余初瑾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两难的抉择,不管选哪个注定都会让苏洐脱层皮。
叹了口气,余初瑾对杭氏说道:“嫂嫂,野猪肚收拾干净了吗?”
“收拾干净了。”杭氏说道。
余初瑾便继续说道:“阿洐底子虚,野猪肚性温,微甘,有健胃补虚的功效,你淘些米出来,炖锅猪肚汤,回头让世风带回去。”
杭氏应了声“好”拿了盆便去淘米。
余初瑾见灶膛里火烧着了,将切成两半的猪头放进大铁锅,先淖了道血水,然后将铁锅洗干净,重新把淖过水的猪头放下去,加水没过猪头,拿了块干净的白布将要用的花椒、八角、冰糖、桂皮、陈皮、肉蔻、香叶、葱、姜、蒜、红辣椒包起放进锅里,最后加入盐,酱汁盖上锅盖大火猛烧,待锅里水开后换了小火。
杭氏这时候也已经淘好了米,余初瑾同样将猪肚淖过水,然后和葱蔸,生姜大火炖,待炖得汤汁浓稠乳白后,捞起猪肚切细丝和着淘好的米一起入锅,出锅前加些许盐粒调味便可。
很快,厨房里便飘出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余攸宁“咚咚”跑了进来,“长姐,三哥让我来问问你,锅里烧什么这么香。”
“卤猪头呢。”余初瑾回头对门槛外的余攸宁说道:“卤好了,让你和师父带去吃。”
余攸宁这会儿正是能吃能动的时候,一天不吃肉就觉得肚子里烧得慌,知道一整个猪头都给他和关骞后,高兴得差点能跳起来,立即转身去回话了。
不想,黎世风知道立刻从堂屋跑来了厨房,“我也不说要分多少了,怎么的总该让我偿个味道吧?”
余初瑾指了指里边的大铁锅,“那个锅里的是你的。”
“什么东西?”说着话便揭了锅盖,见是白花花的一锅粥当即不乐意了,“哎,这不公平啊!攸宁和郑老头大口吃肉,我就喝白粥……”
“三爷,这可不是白粥。”由荣华打断黎世风的话,说道:“是猪肚粥,大姑娘还放了新鲜的蘑菇。”
“那也还是粥啊!”黎世风万分不乐意的说道:“我不吃,我要吃肉。”
余初瑾这时候起身走了过来,说道:“你去跟老爷子说,他同意,你就是把这一整个猪头都吃了,我也没意见。”
那能同意吗?换谁也不能同意啊!
黎世风嘿嘿笑着对余初瑾说道:“我也不要,你分我两个猪耳朵,怎么样?”
“你可真敢说!”余初瑾瞪了黎世风,“统共就两个猪耳朵,你一开口就要了两。”
黎世风还待再说,余初瑾却是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猪耳朵没有,猪尾巴有一根,你要不要?”
“不要,不要。”黎世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那玩意除了皮就是骨头,吃起来贼费劲不说,一点都不过瘾。要么猪耳朵,要么猪嘴巴,反正总得给我一样!”
余初瑾拿了钵子出来,将锅里已经熬煮好的粥盛了三分之二出来,拿篮子装了递给黎世风,“趁着还热,赶紧送回去,让老夫人偿个鲜。”
黎世风不由得一怔,“给祖母的?”
余初瑾点头,“快去吧。”
黎世风便也不想着什么猪耳朵猪尾巴了,拉着篮子便大步离开。
余初瑾拿了几个小碗,将锅里剩下的粥给分了,招了余幼瑾上前,“去,给郑爷爷和哥哥送去。”
余幼瑾端着托盘抬头看了余初瑾,“长姐,你光说给老夫人了,没说给苏哥哥,万一老夫人都吃完了,苏哥哥吃什么啊?”
“放心吧。”余初瑾笑了对余幼瑾说道:“老夫人肯定比你还记得牢你三哥哥。”
待余幼瑾端着托盘走出去,余初瑾端起一个小碗递到了青茶手里,又招呼了杭氏和由荣华把剩下的两碗粥喝掉。
“大姑娘,你的呢?”杭氏问道。
“我晚上吃得太饱,这会儿不想吃。”眼见杭氏便要让出一碗粥,余初瑾连忙说道:“我真不想吃,我等明天早起吃豆花,我还是更喜欢吃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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