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清明节,龛谷寨的春耕开始了。
三十良田交给了由荣华和许家兄弟几人,余初瑾开始盘算起老虎尖崖壁下的点椒树来。
这天吃过晚饭,闲着没事,余初瑾和郑骞商量道:“郑爷爷,这几天找个时间,我们去趟老虎尖吧。”
杭氏和由荣华瞬间绷紧了脸,目光担忧的看了过来。
余初瑾看在眼里,摆手道:“嫂嫂,由大哥,你们不用担心,你看好些日子没听到老虎叫了吧?我估摸着那只母老虎已经离开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从去年年底到现在,还真没听到有人说山里听到老虎吼了。”由荣华说道。
“可,那也不代表老虎就不在啊。”杭氏说道。
余初瑾宽着她的心,“有郑爷爷在呢,不会有事的,嫂嫂。”
“长姐,我和你们一起去。”余攸宁说道,话声才落,却又飞快的补充道:“我把黎三哥和铁师傅也喊上,铁师傅的箭法可准了,有他和师父在,就算有老虎也不会有事的。”
由荣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哎,攸宁这个主意好。”
余初瑾却犹豫着没有吱声。
余攸宁看穿她的心思,轻声解释道:“长姐,这事就算我不和铁师傅说,黎三哥也会和他说的。”
余初瑾仍旧默然不语。
过了会儿,郑骞开口了,“就按攸宁说的做吧,去和不去由铁师傅决定。”
不知道为什么,余初瑾有个感觉,铁师傅他是一定会去的。
而事实也证明了余初瑾的猜想,果然,第二天余攸宁才和黎世风说了,黎世风便跟铁师傅说了,于是赶在午饭前,铁师傅和黎世风来了。
铁师傅单名一个承字,四旬出头的年纪,不似一般习武人身材精壮,他看起来反而有些消瘦,蓄着长髯,穿一身靛蓝色的棉布直裰,乍一看就是像是个普通的中年文士。
赶巧,因为苏洐的火炕还没琢磨出来,郑骞仍旧住在山下,铁师傅和黎世风才刚坐下,郑骞和由荣华几人从地里回来了。
“老大人。”见到郑骞,铁承先起身抱拳行礼。
郑骞连忙放下肩上的锄头,还了一礼。
铁师傅把自己的来意和郑骞说了,“早就想来拜会老大人,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有道是赶早不如赶巧,想不到竟然就这样一睹老大人风采了。”
郑骞摆手,“这里没有什么老大人,只有一个郑老头,铁师傅要是不是嫌弃,就跟着世风喊我了一声郑老头便好。”
铁师傅自然不肯,但郑骞一再坚持,铁师傅便也客随主便了。
灶间里,余初瑾和杭氏商量着做些什么菜,不管怎么说铁承也算是余攸宁的半个师父,师父第一次登门,这桌上的菜总不能太寒碜了。
“缸里还有些咸肉,昨儿个荣华哥不是从山里挖了笋回来吗?咸肉炒笋算一道荤菜,再来一盘韭菜炒鸡蛋也算吧,另外……”杭氏掰着手指头犯了愁。
满打满算就两道荤菜,后院的鸡仔和鸭仔又还小,就算是杀个两只都凑不成一盘菜。
“嫂嫂,你去趟顾婶家,问顾婶买只鸡来。”余初瑾说道。
杭氏闻言,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说着话,转身便往外走。
谁想,还没等她跨出门槛,外面响起天冬的声音,“幼瑾,你长姐在哪呢?”
杭氏步子一顿,回头朝余初瑾看了过来,说道:“大姑娘,是天冬。”
余初瑾撩起围裙擦了把手,抬脚走了出去,一边嘴里碎碎问道:“天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而院子里,余幼瑾已经和天冬说道:“天冬哥哥,长姐在厨房。”
天冬拔脚朝厨房走了过来,见到余初瑾将手里的篮子朝前一递,喜形于色的说道:“大姑娘,青嬷嬷到了。”
杭氏上前接过天冬递来的篮子,余初瑾却是看着天冬问道:“青嬷嬷回来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到的。”天冬说道。末了,又补充道:“嬷嬷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少爷知道三爷带了铁师傅来家里,让我先把这些送来,余下的东西,等嬷嬷歇好他再亲自送过来。”
说着话的功夫,黎世风从堂屋走了出来,“天冬,阿洐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青嬷嬷回来了,少爷让我送些东西过来给大姑娘偿个鲜。”天冬说道。
话落,辞了余初瑾回去复命。
“阿洐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黎世风拔脚走了过来。
余初瑾这会儿也打量着竹篮,便见竹篮里有一刀用油纸包着的风干腊肉,还有两条咸鱼,并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怎么送这些希奇古怪的东西。”黎世风不解的问道。
余初瑾笑了笑,没吱声,对杭氏说道:“嫂嫂,你把这些东西拿进去,准备起来吧,中午我们都给做了。”
杭氏连声应好,顺嘴说了句,“姑爷,这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黎世风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带着铁师傅来的正是饭点的时候,不由得脸上绽起抹讪然之色,轻声说道:“初瑾,对不起,我……”
“没事。”余初瑾打断黎世风的话,“阿洐不送东西来,家里也有菜备着的,你去吧,陪铁师傅说说话,我这里饭菜马上就好。”
黎世风还待再说点什么,余初瑾已经转身朝杭氏走去,商量起来这腊肉和咸鱼怎么做。
“笋炒肉有了,这腊肉再用来做什么呢?”杭氏问余初瑾道。
“嫂嫂,你去刨几个土芝出来,回头我们用腊肉蒸土芝,保准叫铁师傅吃了念念不忘。”余初瑾说道。
杭氏自是不会置疑余初瑾的话,便又指了咸鱼问道:“那这咸鱼呢,你打算怎么做?”
“清蒸吧。”余初瑾说道:“洗干净清蒸保持原滋原味,用来过酒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算下来,桌上便有四道荤菜了,再炒几个素菜,放一碗汤,七八道菜也就齐了,虽然还是湿得单薄了些,但到底不至于怠慢了客人。
“幼瑾,进来帮忙烧火。”余初瑾扬声喊道。
余幼瑾跑了进来,余初瑾指挥她,“把两个灶膛的火都烧起来。”
末了,又对杭氏说道:“嫂嫂,再做道咸鱼粥吧,喝过酒吃不下饭,吃点粥挺舒服的。”
“咸鱼还能烧粥?”杭氏看了余初瑾问道。
余初瑾点头,“可以,你给我洗些姜和蒜出来,回头再去隔壁几家问问,谁家香芹,卖给我们一些。”
按说做咸鱼粥的咸鱼是有要求的,不过余初瑾看过了,苏洐送来的这几条咸鱼是海鱼,即是海鱼鲜味是足够了的,她等下再切点腊肉丝一起拿姜水过一遍,再放到里锅和淘好的米慢慢熬煮,等开锅时再加一把香芹粒进去,保管叫郑骞等人吃过后直竖大拇指。
余初瑾这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堂屋里的黎世风大言不惭的对铁承说道:“铁师傅,我跟你说,攸宁她姐,那是连宫里御厨见了都要甘拜下风的。您这回,可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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