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也18.

他早该料到的，齐敬霄对皇位的执念，比自己要大多了。

第二日拂晓，当齐昭立在城楼上，看见携裹着烟尘、杀气腾腾而来的叛军，内心已是淡然至极了。

总要有一战的，不是吗？

成王败寇，就此决定。

齐昭：众将士听令！

齐昭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齐昭：全力迎战，如有怠战者，杀无赦！

他站在城楼，齐敬霄坐在城下，两军交战之时，叔侄二人的目光越过狼烟，交汇了一瞬。

两个同样野心勃勃的人，面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脸上都没有什么外露的情绪，或许他们只是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获胜才是一切。

昨晚霁月来给齐昭送了斗篷，天未亮，就开战了，她来不及离开，被齐昭护在身后，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齐昭：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霁月（轻笑）殿下，我也是双手沾满血的人，哪会怕这个？

正式成为风沉抑或是齐敬霄弟子的时候，就注定了她的归宿，只能是地狱。

叛军勇猛，京军也丝毫未松懈，加上两军坐镇指挥的都是名将，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按理来说，齐敬霄会很在意，毕竟于而言他，拖延时间是很不利的，若等几个勤王的军队赶到，会形成对他两面夹击的局势。

但齐敬霄丝毫看不出任何急躁的迹象，这让齐昭更加警惕了，齐敬霄经营多年，他不确定是否肃清了长安城里所有的叛军势力，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变故来的总是很快。

正想着，叛军竟有几个跳上了城楼，还能跟守城士兵负隅顽抗，他眸色一沉，刚想拔剑去杀了那几个出头鸟，却没摸到剑柄。

下一瞬间，一股剧痛传来，他低下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贯通了自己身体的剑刃。

站在他对面，刚刚登上城楼的阿时看的清清楚楚，是霁月趁他分神，抽出他的佩剑，狠狠刺向了他。

齐昭：卿卿……

他费力地扭过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眼眸。

霁月去死吧。

话也是那样冷酷无情，大战当前，被他护在身后的人，怎么就这么给了他致命一击呢？

齐昭：小没良心的……

齐昭苦笑着，剧痛渐渐盈满了他的四肢百髓，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终究是手比心快了一步，霁月接住了他。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脸上滑了下来，眼睛和鼻子都酸酸，霁月使劲眨了眨眼睛，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齐昭：哭、哭什么……

她哭了吗？

金戈铁马似乎和她没有关系了，她就这样抱着他，愣愣地坐在原地，看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龙套：纪士辰：顾沛凝！

发现不对的纪士辰异常愤怒，曹王这样宠爱她，她居然……随即拔刀要冲过来，却被人拦住了。

龙套：将军，城门被人打开了，我们得赶紧撤！

长安是从里面打开的。

叛军如潮水般冲杀了进来，天地间只剩下了令人窒息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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