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丧拘束了好长时间,益州街上越发显得热闹。
花灯闪光,火树银花,香风细细。举目望去,灯景尽收眼底。两排由红灯笼组成的长龙在街边随风摇曳,和花灯一起使夜晚亮如白昼,歌舞杂耍的艺人使劲浑身解数,将毕生所学完美地发挥出来,数不清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什么酒水茶叶,衣物首饰,特色小吃,手工制品,香药鲜花……一切讨人欢心的小玩意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霁月虽长在益州,却极少看这般美妙的夜景,在她的世界里,夜晚就是一身黑,就是手起刀落,就是夺去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样的繁华盛景,她只和师姐看过一次。
齐昭:怎么,呆住了?
齐昭含笑替她拢了拢披风,问道。
霁月我……很少见这样的景象……
齐昭:那今日,昭哥哥便带你畅游一番,如何?
霁月好。
昭哥哥,多久远的称呼,久远到她还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威远侯千金,软软糯糯的称呼穿过十年的风风雨雨,似乎又鲜活了起来。
是梦也好,是妄想也罢,是什么都行,就让她沉沦一会儿。
齐昭拉起她的手,走在灯景之中,二人的手上都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子,摩挲着对方的肌肤,带来微痒的感觉。
灯下观美人,是越观越美,此时二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齐昭本就生得英俊无比,经得起细看,此时灯一照,模糊了他五官的邪气和凌厉,倒有些精致秀气的感觉,这让霁月起了个荒谬的念头:
这家伙若作女子打扮,肯定好看。
而齐昭也在怔怔地打量着霁月,她苍白的皮肤被灯照的有点透明,更加显得弱不禁风,我见犹怜,杏眸映着灯火,水灵闪烁,像天上的星星。
他不由得伸出手,抚上了霁月的脸颊。
齐昭:安儿……
他的呢喃像是梦中的轻语。
齐昭:安儿,你可会怪昭哥哥?
他像是真陷入了梦境,难以自拔,深邃的瞳孔中尽是不可名状的温柔和悲伤。
霁月公子!
霁月骤然提高的嗓门使他如梦初醒。
齐昭:不是说,让你唤我昭哥哥吗?
霁月我只是在让公子出梦。
冷淡的语气似乎真让他离了梦境,他无奈一笑,拉着她往前走。
齐昭: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霁月我记性好,不会忘,倒是公……昭哥哥,你才是应该忘掉什么的那个。
听她这么说,齐昭脸色冷了冷,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依然是那温柔的模样。
齐昭:想要什么?
霁月啊?
见她不答话,齐昭拉着她走到一个头饰摊前,挑了一支梨花钗,簪在霁月发髻上,动作无比珍重。
齐昭:好看。
看他这个样子,那小贩趁热打铁道:
龙套:小贩:是啊公子,您夫人生得这么好看,不如您多买点,我这儿的头饰,虽然不贵重,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每一个都不一样,意义非凡。
齐昭:哦?都有什么意义?
小贩指着各式各样的头饰介绍:
龙套:小贩:比如这个,上面缠了两个状元及第的金锞子,就是希望高中状元,这个,是喜鹊登梅……
小贩絮絮叨叨地介绍着,他的头饰确实很精美,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若真都是他自己做的,那他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齐昭:那,我再要这个“比翼双飞”和“灼灼桃华”的吧。
齐昭这次看中的是一个步摇和一个珠花,步摇是烧蓝的,两只栩栩如生的鹣鹣鸟耳鬓厮磨,一只口中衔着银丝串珠流苏;珠花是朵朵粉红色的桃花簇拥成一团,好看极了。
龙套:小贩:好嘞,我给您包起来。
齐昭:不用。
齐昭付了三个头饰的钱后,拿着步摇和珠花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在看簪到哪里好看,看好了后,依旧是珍重地把发饰簪到霁月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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