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安硬生生的将蛊虫从栀北体内挖了出来,寄居在心口近乎十年的蛊虫早已经染了血色,像是一块封在心口的血玉。
栀北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霎时间变得惨白,大口大口的鲜血随着蛊虫离体后被呕出,像是要将这些年他偷来的寿命全都消耗殆尽。不止是呕血,身上原本已经好了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在蛊虫离体不久后又重新被撕裂,渗出暗红色的血液来。栀北身体的凝血能力几乎消失,随之呼吸和心跳都逐渐变的微弱起来。
昌安大口的呼吸着,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任然手忙脚乱的给栀北处理着伤口。
掌柜前些时间拿进来的纱布和水盆很快就染满了血色,栀北皱着眉头,神智在混沌中逐渐模糊。
栀北觉得自己好像是溺水了,无力感和刺骨的寒意包裹吞噬着他的灵魂,黑暗将他拥抱在怀里,而他在无垠的漆黑了不断的下坠。
不疼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身体不好疼痛,而他也感觉不到自己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他好像已经脱离了繁重的肉体,灵魂变的飘飘然起来,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他待在混沌里,却疲惫的像是久经旅途的客人,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安稳的沉睡。
他睡过去了。
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眼睛什么也不会看见,周遭全是安静,他只觉得解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栀北感觉到了光。光很刺眼,他伸手挡在眼前。他好像是飞起来了,他在光里看见了昌安,还有自己那具破败的身体。再后来,这些人开始越来越小,他穿过了客栈的屋顶,看见来整个隋州城。随州城也越来越小了,小成了一枚铜钱大小,高山,河流,峡谷,雪山,整个世界依次映入眼帘。
他越飘越高,离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栀北!”
昌安的声音就像是一计锁魂咒一样,穿过了客栈,穿过了隋州城,传过来高山河流进入了栀北的耳朵里。
栀北睁大了眼睛,猛的喘了第一口气。
他醒来了,看见了昏暗的灯光,沉木的房梁。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也听见了昌安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叫魂呢……”
栀北轻声骂了一句,虚弱和乏力是后遗症,栀北提不起力气,只能侧过头看向床边的昌安。失血过多后,栀北脸上白的发青,眉间那抹猩红显得各位惹眼,像是一道命中注定的横死纹。
栀北有了反应,昌安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回去,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端来糖水扶着栀北一勺勺的给他喂进口中,温热的带着甜味的糖水入喉,将刚醒来时的眩晕干渴的症状缓解了大半。
“你昏迷三天了,老板怕你出事了影响她做生意,就把自己别苑的房子腾了出来先让我们住。”
昌安一边给栀北喂着水,一边说道。
“刚过来没多久,伙计就说客栈来了一伙穿着红衣服的江湖人,楼上楼下的走,说是在找什么人,最后全都住在了客栈。还好我们换了地方。”
昌安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给栀北听。
“我都说了,我们既然逃过了一劫,肯定是运气好。你也肯定能醒,你看,老天还是保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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