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北在屋里洗澡。
腾起的热气蒙住了窗户,栀北浸在水里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
温暖的水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栀北整个人都浸在水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头整个都浸了下去。水蒙住了他的耳朵,阻隔了屋外嘈杂的风声,栀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水蒙住了脸,即便眼眶酸涩,眼泪也会融在水里看不出来。没人知晓他的窒息,以及他闷闷的发酸的心脏。
白若安在外面独自一人坐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转动着她腐朽的头颅,站起身来,拖着她疲惫的身体进了屋。
“栀北……我们可以……”
屋内,一扇屏风隔开了两人。白若安开口说话,她往里走来。而栀北来不及反应,他起身的动作掀起一片水花,他急急忙忙的想去拿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可,白若安还是看见了。
“你后背……”
白若安声音干哑的开口。
栀北避无可避,还是被白若安看见了肩胛骨上的那道巨大且狰狞的伤疤。那道伤疤与别的伤疤都不同,它是赤红一片,像是胎记,又像是一个烙印在皮肉上的记号。
栀北迅速的捞过一旁挂在架子上的衣服裹在了身上,如墨般的头发散在肩头,屋内因为烧了热水,水蒸气将屋子腾的闷热,可栀北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看了。”
栀北沙哑的开口说道。
“疼吗?”
白若安愣愣的问道,她的手隔着衣服覆在了栀北的身上,温度灼热的像是要将栀北整个人连皮带骨的焚烧干净一样。
“早就不疼了。”
栀北将白若安的手攥在掌中,扭回头却对上了白若安明晃晃的眼睛,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伤……是怎么弄的。”
白若安深吸了一口气,她心脏跳的飞快,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替栀北开脱,不是的,他绝对不会是那人的,周芷晏定然是骗她的。
栀北喉咙起伏了好几下,才终于找回来如何发声的能力,他干哑的开口说道“小时候……让人打的。”
“谁打的?”
白若安步步紧逼,栀北却不肯再说一句话。他只是看着白若安,千言万语都藏在眼神里。白若安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会栀北没有用力就松开了。
“是……我打的吗?”
栀北依旧不说话,沉默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白若安眼眶红了一圈,她要紧牙关,然后竟可能的控制着自己轻声开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我就是那个小公主的。
“……花晓前辈给我说过……你……是她从京都捡回来的……那会儿我就知道了。”
栀北的话就像是一声闷雷,打的白若安大脑嗡嗡作响。原来从那么早开始,栀北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昌安在襄阳说的话早有所指,原来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人。
白若安看着栀北的眼神穆然间已经变了样,她的唇张了又张,却吐不出一句话来。她是想问栀北的,想问他,他对她这么好,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因为愧疚在补偿她。他知道的那么早,早到她还没有对他产生感情,早到他已经算计好了一切而她还想个傻子一样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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